林月蕓將面具擱置在琴臺旁,將小桌上的吃食端了進去。待她將目光移到榻上時,卻發現那人正闔目養神,她正準備走近些時,外面傳來林初的聲音。
“主子,南將軍求見!”
問言,她只好轉身走到屏風前方,坐在小桌旁,“讓他進來!”
南珉喬裝打扮了一番方才出門,在進門后,他將頭頂的帷帽取下,露出了一雙烏亮的眼眸,他拱手道:“微臣見過娘娘!”
“賜座。”林月蕓神情冷漠地說道。
“謝娘娘!”南珉謝過后便坐在一旁的位置上,神色有些悵惘道:“看到娘娘安好,微臣也就放心了!”
林月蕓敲了敲桌上面具,淡漠地說道:“當年之事我做出了選擇,便沒有那種可能。如今你是執迷不悟也好,或是其他也好,我尊重你的決定。但南家,好自為之。”
“謝娘娘提點,南將軍府永遠忠誠于娘娘!但微臣生性執拗,怕是要讓娘娘失望了。微臣先行告退!”
在南珉離開后,林月蕓沉默了許久,直到一截雪色袖子闖進了她的視線,打斷了她的思緒。
“微臣還以為娘娘把臣給忘了。”徐浮唇角微抿,聲音帶著幾分不易覺察的酸澀。
林月蕓伸手貼近徐浮的掌心,“吃了什么,這么酸!”
徐浮在感受到了掌心處那片微涼時,手指彎起將它困在掌心里,“最后一次放棄的機會,小月牙,告訴我你的選擇。”
“這就是我的決定。”說罷,林月蕓起身踮起腳尖,親在了徐浮的下顎處。
雪色與青色相交,徐浮另一只空閑的手環住了林月蕓的腰身,他俯身吻住了那覬覦已久的紅唇。
許久過后,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
“還有些時間,去你府上賞花。”林月蕓灌了盞冷掉的茶水,聲音有些沙啞道。
徐浮低聲應道:“聽小月牙的。”
到了攝政王府后,徐浮屏退了主院附近的下人,他吩咐完管家將一些吃食在院中放好后,便要去尋林月蕓的身影,他回首便瞧見她站在系著紅繩的玉蘭樹下,仰頭注視著上方盛開的白玉蘭。他不禁失笑,向她走去。
林月蕓察覺到身后的人,卻并沒有回頭,她伸手撫上面前的樹干,“這棵樹是當年那棵,如今也和當年一樣,很是好看呢!”
徐浮拉起林月蕓垂下的另一只手,將手中的木牌放在她的手上,輕笑道:“有傳言說可以通過木牌向樹神許愿,心誠則神應,試試?”
林月蕓低頭看著手中的木牌,啞然了片刻,隨后雙手合十,垂下了眼簾,語氣誠懇地說道:“愿從今往后,能與身邊郎君白頭偕老!”
說完這句后,她伸手向后松開了自己的發帶,將發帶穿過木牌上面的洞,隨后綁在了一截粗壯的樹干上。
徐浮將袖中的一截紅繩塞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狀態,在林月蕓轉頭看向他的時候又歸于平靜。他從懷中取出一支發簪,發簪上面的花紋有些粗糙。他將發簪遞向林月蕓,“我這里有發簪可以湊合用一下。”說罷,他把視線移向別去,背在身后的手心有些薄汗。
林月蕓接過了發簪,卻沒有第一時間用來挽住自己的墨發,而是細看上面的花紋,“記得兩年前橫空出世的徐大人,先帝跟前的大紅人,京中皆傳言其為先帝的利刃,先帝也是這般認為的,殊不知最終刺向的是先帝。所以徐浮,我既然選擇了你,便不只是因為當初的你,你不用苦苦維持從前在我面前的模樣,曾經是過去,我們都很清楚,不是嗎?”
徐浮邁步向前,從林月蕓手中抽出發簪,替她將后面的長發挽起,隨后將她額前的碎發整理好,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可在你面前,我也只想做當年的許釋榮。”
林月蕓緊盯著徐浮墨玉般的眸子,嘴角上揚,“頭低一點。”
徐浮依言低下了頭,林月蕓湊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親了一口他的唇角便快速退后了一步,“明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