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華在地牢見到了蓬頭垢面的柳俉,她自顧自的走近柳梧,隔著鐵籠,她隱于袖中的手緊緊握拳,指甲深陷掌心,她卻絲毫不覺得疼痛,“柳俉,我的父親到底做錯了什么,要在這里遭受你的殺害?”
柳俉嗤笑出聲,聲音愈發(fā)大,笑夠了,才疑惑地問道:“你的父親?是誰啊?”
“烏西山秦大當(dāng)家!”秦華忍著想要撕碎面前人的沖動,一字一句地說道。
柳俉理了理自己臟亂的衣襟,“他呀,一個山賊,偏偏要做什么劫富濟貧,懲戒惡人,后來朝廷招安,他又要答應(yīng),怎么能答應(yīng)呢!日后這里動亂都沒辦法推到山賊身上了。”
秦華瞪著柳俉,有些犯惡心地說道:“你真無恥!”
江肆抓起了秦華一邊垂著的手,看著她血淋淋的掌心嘆了一口氣,從袖袋里取出干凈的手帕給她裹上,隨后看向牢籠里的柳俉,“你的夫人自盡了,留下了認(rèn)罪書。你的那些要拿去銷毀的證據(jù),她也一并留下來了。”
柳俉聞言面上神色僵住了,他過了許久才有了反應(yīng),也只是沉沉嘆了一口氣,隨后縮在墻角抬頭看著頂部。
秦華看著柳俉的模樣突然覺得格外沒意思,她轉(zhuǎn)身原路返回,她再次在地牢門口停下了步伐,江肆走在她的身后,但是一直沒有說話。
秦華回頭晃了晃自己受傷的手,“謝謝江大人的帕子,小女子過幾日洗好送還給大人!”
江肆點了點頭,回了個笑容。
劉斂笙從一側(cè)轉(zhuǎn)角走出來,他走到江肆身側(cè),玩味地說道:“原先還以為江大人有龍陽之癖,這一路可讓劉某后怕,倒是沒想到江大人喜歡秦姑娘。”
江肆冷笑了一聲,“劉大人之姿,恕江某直言,即便江某喜好龍陽,亦是看不上的,至于喜歡秦姑娘,這是江某的私事,還請劉大人管好自己!”
劉斂笙神色未變,“開個玩笑而已,江大人還真是無趣!”
大半個月后,林月蕓和徐浮一行也到達(dá)了齊陽,林月蕓直接讓人驅(qū)車前往一處宅院,她疾步下了馬車,卻在宅子前駐足,“林蕭還是松口了,又或許是父親的吩咐,但這都不重要了。原來我的父親在當(dāng)年離開京都后不久便逝世了,這些年的書信,有一些是他病重的那一個月寫的,另一些是林蕭仿他字跡寫的。你說他為什么不早早告訴我呢!我接受得了的,也不用怨了他這么多年,到了最后發(fā)覺自己是最可恨的。”說到后面,淚珠從她的面頰滑落,她的身子忍不住顫抖。
徐浮將林月蕓抱在懷里,輕拍她的背,沉默著。
林月蕓哭了許久,最后在徐浮懷中昏厥了過去。
待她再次醒來時,徐浮握著她的手趴在她身邊,案桌上的湯藥還散發(fā)著陣陣熱氣。她小心地動了動手指,徐浮卻突然驚醒,見她醒了,眉眼間不自覺露出笑意,他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待察覺到溫度正常后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