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蕓此時正在那些傳聞中失守一眾城池中的尋光城里，她是趁著夜色聯合城中的下屬進的城，如今尋光城城門戒嚴，不允許除了西部以外的人隨意進出。

城中一處閉戶的店鋪中，林月蕓正聽著底下的人匯報近期尋光城的情況，尋光城和那些傳聞失守的城池本身就是允許來自西部的外商前來交易的，但即便是允許，尋光城的掌權人也不該是個向著西部的人。

“不費一兵一卒之力西部拿下了幾個城池？城中我朝的子民甚至并未意識到不對之處？”林月蕓平靜地說道。

在她跟前匯報情況的男子立馬跪了下來，“屬下罪該萬死，起初只是以為城中風氣如此，萬萬沒想到這是西部的計謀！”

林月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如今還不是處罰你的時候，允你將功補過一回。”

“謝主子！”

待錢聚離開后，林月蕓敲了敲桌面，對著聞聲從窗外閃入的暗衛吩咐道：“今夜同我前去城主府查探。”

林仞不等垂頭等候指令的暗衛回應主子的吩咐便也從窗外跳了進來，拱手道：“家主，讓屬下和暗一前去吧！”

林月蕓點了點桌面，說道：“城主府內現下可能是天羅地網。”

林仞知道家主言語中未盡之意，但他依舊堅定地說道：“屬下會小心行事，絕不拖暗一后腿！”

暗一在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自從林初留守京都后，一路上林仞的鬧挺他是無力消受的。

林月蕓似乎察覺到暗一的想法似的，她開口道：“那暗一你的想法呢？”

暗一拱手道：“全憑主子做主！”

“既然如此，你們二人今夜便一起去查探城主府，切記小心行事，以自己安危為先！”

兩個齊聲應道：“是！”

待屋內只剩下林月蕓一人后，她才緩緩起身，眺望著遠方的夜空，半月澄亮，眾星環繞，高高在上卻不顯孤獨。她又想起了當年蒼顏白發的老人讓她跪在病榻下的場景，要她許諾不違祖訓，永遠以林家利益為先。她當時站的筆直，不肯跪下許諾那些，只是在最后，她看著遲暮的祖父心軟了，其他的事情她可以許諾，唯獨在對待許家之事上，皇家得付出代價，即便林家當年承受皇恩才有了如今，林家感念于此，將保皇寫入了祖訓中，代代口口相傳。祖父長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不愿意看她，她卻握著祖父的手臂守在榻旁，直到祖父咽下最后一口氣。

祖父在當年許家遭難時選擇了自保，她被禁足于家中，林家其他人雖然稱呼她為大小姐，但實際上并不將她當一回事，畢竟祖父決定從其他林家脈系中過繼一名男孩培養成林家家主繼承人。她籌謀了許久才在祖父臨終前將林家的大部分權勢掌在自己手上，祖父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成了眾人默認的林家主繼承人，祖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在最后企圖用祖訓將她圈住。只是她大抵是讓祖父失望的，即使是為了林家，皇族在位的陛下也不能是個忌憚心過重的，林家在她手中總不能落得和許家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