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嗣音給他解釋：“緋色衣裙的那個？”
“嗯。”
“她怎么了？”好端端的，段九儒為什么要問起她？
段九儒端起一杯酒，晃了晃，說道：“她很丑。”
林嗣音：“！！”什么？？
丑？
他竟然說人家丑！？
林嗣音瞪大了眼睛，嫩白的臉上滿是吃驚與不可置信。
從前只知道他清冷，話不多，現在卻沒想到他也有那么點毒舌。
李奐喜雖說不上傾國傾城，但一身淡雅的氣質，也能在美女如云的娛樂圈占有一席之地。
更何況，人靠衣裝，她那身古風裝扮一穿戴上，妥妥的美人一個。
哪有段九儒說的丑啊！
放下托著下巴的手，林嗣音挺直了腰桿，語氣稍顯嚴肅的與他分辨。
“四爺，李奐喜不丑。”
“她丑。”段九儒又晃了幾下酒杯，語調都沒變，還是那樣清清淡淡的。
林嗣音抿了抿唇瓣，“你只在我眼中看了一眼她的側顏，就妄下定論，一點兒也不嚴謹。”
“是嗎？”放下酒杯，段九儒起身。
林嗣音點頭，“嗯嗯。”
李奐喜如果多笑笑的話，應該會更討喜。
“我在網上看過她的正臉。”
包廂在二樓，包廂正對門的墻中央鑲了一塊碩大的透明玻璃，站在玻璃后往外看去。
樓下正中央有一個圓形的舞臺，上面立著一個一人高的鐵籠子，籠子里是一只通體雪白的猴子。
它脖子上牽著繩，此時正在旁邊人的動作指導下，上躥下跳，引來臺下一片喝彩聲。
玻璃材質好，外面人聲鼎沸，里面安靜如水。
林嗣音的注意力也在那只猴子身上，它時而笑著，時而捂臉嬌羞，時而指著一個地方，嘴巴亂動，像是在罵街。
“四爺，它怎么了？”
猴子按道理沒有白色的呀！
段九儒摩挲著指環，臉上的溫和慢慢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風雨欲來的沉郁冷厲。
便是嗓音，也比平時林嗣音聽到的要涼了好幾分。
“它得了白化病，所以渾身雪白。”
“得了病？”
猴子主人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一根鞭子，揚手打在籠子上。
大約是聲音太大了，小猴子嚇得靠到了離主人最遠的角落，抱著肩瑟瑟發抖。
臺下人見狀，愈發笑的開懷。
林嗣音情緒沒有多大波動，說出的話，卻含著滿滿的關心、憂慮。
“它好像嚇到了？四爺可以把它弄下來嗎？”
段九儒轉身離開玻璃窗，走向沙發，“你想要它？”
“不，只是覺得它可憐！”像昔日的她一樣。
只是供旁人取樂的玩物、笑柄。
“可憐？”段九儒重新把那杯酒拿到手中，也不喝，“它不可憐。”
可憐的另有其人。
包廂門把手轉動，聽到動靜，段九儒抬眸看去。
眉頭頓時一緊，眼前又看不到林嗣音眼中的畫面了。
而剛把腳踏進來的云弋在看到他的臉色時，心里一下就犯了難。
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四爺……”
段九儒移開目光，繼續看向玻璃外，“說說看，情況如何？”
云弋見狀暗自松了一口氣，進來把門關好，走到段九儒跟前。
“我去看了看，底下還有幾個小東西，瞧著不像凡品。”他說著，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樓下舞臺上的白色小猴子身上。
“有一只鱷魚和那猴子一樣，另外還有……”
端著酒，段九儒仰頭，一飲而盡，“還有什么？”
“還有……”云弋遲疑著，臉色很為難，猶猶豫豫的始終沒有說出還有什么。
放下空酒杯，段九儒闔緊了薄唇：“你什么時候也學會吞吞吐吐了？”
聽出他語氣里的淡漠，云弋心一橫，愁著眉，眼睛看著段九儒，沉聲說道：“還有一個女孩，異瞳，長的絕美，說是今天拍賣，許多——人都來了，除了四爺常來的這間，其他包廂座無虛席。”
“好一個座無虛席，叫云斌來見我！”段九儒抬頭，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流光浮動，孕育著風暴。
云弋面色一肅，彎腰：“是。”
***
影視城
林嗣音在看不到段九儒眼中的畫面后，就起身走到了拍攝場地。
幺妹也把消失了一會兒的喻安找來了。
喻安口紅有些亂，好些都歪到嘴角了，像是被人給抹的，但她自己卻不知道。
林嗣音讓幺妹遞了張紙給她，見她一臉不解，就指了指嘴角，“有口紅。”
喻安接過紙，在自己包包拿出小鏡子，一邊擦一邊問，“找我什么事？”
林嗣音望了一眼廁所的方向，“時間差不多了吧？”
喻安跟著也看了眼，之后繼續擦著：“害，不到兩個小時，讓她多關一會兒吧！長長記性。”
“嗯，”林嗣音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她好歹也被關了快一小時呢！
“也好。”
“行了，公司給你接了一個綜藝，我得回去給你把把關，有什么事讓幺妹打我電話。”
喻安收起鏡子，把臉轉向一旁安靜站著的幺妹，“還有你，普通話好好練練，好歹也是明星助理，一口鄉音，聽著費勁。”
幺妹大氣不敢出，弱弱的應了一句：“哦！”
喻安把墨鏡一摘，踩著小高跟沒一會兒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
幺妹嘟著嘴，一臉的委屈：“音音……”那尾音，拖得老長了，還一股鄉音味。
林嗣音笑了笑，“其實你不必一天都背著這個？”她指著她的大書包。
幺妹拉著肩帶，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這里面都是你的東西，丟了怎么辦！”
“那好……”吧字還在嗓子眼差點出來。
那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誒，快看，我們劇組上熱搜了。”
這句話剛說完，幺妹就掏出手機，快速的解開鎖，打開了微博。
看她嚴陣以待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要上戰場呢！
其實也就湊個熱鬧看八卦而已。
林嗣音抬腳，剛想走，就聽到幺妹手機里傳來的聲音。
還是不久前就聽過的聲音。
“啊啊啊啊……別碰我別碰我……走開走開走開……”
“萊萊，你怎么了？”
“走開你走開……滾啊……別碰我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