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扳指看著成色很足，水種皆是上乘，在趁著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李清舒從他手指上面摘了下來，她低頭瞧著手中的扳指，連忙不動聲色的轉過身，瞧著公孫開口問：“死者的家人在何處？”

公孫頓了頓，面色不太好的開口回話道：“在衙門。”

公孫一轉頭就瞧見死者的尸體，看見尸體口鼻不斷冒出惡臭的濃色液體，被一陣陣飄來的味道熏得口中一酸跑出屋子外面，扶著樹干就吐了一地。

李清舒走到外面去開口便說道：“我們先去衙門了。”

人剛走出去，陳玨就在外面，他瞧著公孫的樣子，冷笑一聲，這就是對自己認識不清的下場，他只是扭頭望著李清舒，眼神情緒不明的開口說道：“你可知道，京都在傳言什么？”

李清舒沒有接話，只是他又開口接著說道：“已經有說書的人在酒樓將此案傳的神乎其神，說是此人是為了反抗新的稅收法才會如此，你說這是朝著誰來的？”

人已經離他有幾步之遙了，他沒有停止說話，又開口道：“你應當知曉識時務者為俊杰。”

聽到這句話的李清舒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陳玨，他已經到了三十好幾的清秀模樣，若不是說話啞聲啞起，根本看不出來他會是一位太監，而且他的長相也算得上乘。

“什么是俊杰？”李清舒頓了頓，又問道：“難道真相就是他們口中說的如此嗎？里面死去的人你們就一點都不在意嗎？”

柔和的日光直直的暈染在她身上，她的眼皮微微垂著，落在眼瞼下是一片陰影，她抿緊紅唇，身子頃長。

陳玨凝視著她，“大人物怎么會在意小人物的死活，太后說了，現在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只不過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李清舒沒有說話，只是徑直往衙門的方向走。

衙門已經圍了一圈人了，隔著老遠都能聽見哭天喊地叫大人的聲音。

好不容易從人群里面擠了進去，李清舒就瞧見一位票肥體壯的農婦癱坐在地上，臉上哭得淚涕橫流。

“就是你們的亂收稅，我家那口子就是被你們逼死的。”

“還他命來了，你們這些狗官！”

······

······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所有人你一嘴我一嘴都在說這新的收稅法的過錯。

里面的冉大人不堪其擾，只能從里面走出來，他身穿官服，在他身旁站滿了衙役，個個兇神惡煞，手中還拿著長劍，冉大人整理整理了衣服，才慢慢開始解釋說道：“這案子現下死因還未明確，大家也別先著急給我們斷案，若是有任何結果自然會告知大家。”

說道此處，他的眼神凌厲地掃向地上躺著的人，接著開口說道：“若是你還在衙門前面鬧事的話，我直接讓人給你抓緊去，帶著你孩子一起。”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可是沒有人敢站出去為這母子說一句話，冉大人在蘄州這個地界上很有官威，而且他掌管所有縣丞報上來的每家每戶的地租，誰又敢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