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把姚廣的尸體靠在一處突起的冰墻上。尸體早已凍僵,所以很容易就“站”住了。
等獵人出現時,周琰猛地拍了下手,經過冰洞的回聲效應加強,讓獵人瞬間產生應激反應,再加上看到前面的站著一人,下意識地就開了槍。
這個冰洞本來就危了,他一開槍,果然誘發了坍塌。
就算他裝備再好,幾十上百噸的冰塊壓下去,也絕對成肉餅了。
周琰摸了摸左臂的傷口,不由地咧了咧嘴。
不過還好,子彈只是穿過皮肉,沒有傷到筋骨。
天色漸黑,馬上就要入夜了。
現在還剩兩名獵人,周琰估摸著他們可能有夜視儀之類的裝備,所以黑夜對他來說不是掩護,敵暗我明,必須比白天更加謹慎行動。
周琰從雪地里爬起來,捂著傷口,準備返回地勢較低的溫泉地帶。
三層衣物的保護下,體溫暫時沒有太大問題。但是他急需補充能量。
***旅行者日志***
周琰找了個還算隱蔽的地方,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長出一口氣。
這里樹木比較密集,多少能起到一些遮擋的作用。
本以為林子里能找到些食物,結果走了半天連個屁都沒看到,實在餓的不行就只能啃樹皮了。他不由地想,如果那只兔子還在,自己的處境會好很多。
可惜沒有如果。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好在白天風雪過后烏云已散,天空澄澈,月亮爬上夜空,倒也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周圍很靜,連野外常見的蟲子叫聲都沒有。想必是這地方實在太冷了,生態系統過于簡單,最多的就是樹和苔蘚,連蟲子都沒辦法在這里生存。
周琰發了會愣,忽然想到什么,拉開最外層衣服,從第二層的衣服口袋里掏出那本記事本。
本子上的冰早已經化了,水分也干得差不多了,只是摸上去還有些許潮濕。這地方氣溫低,空氣濕度不算大,所以東西干得比較快。
他之所以對這個本子感興趣,是因為想到里面可能記載了有用的信息,最好能有些關于這座島的情報,或許能給他的生存提供幫助。
周琰小心翼翼地揭開封面,借著月光湊近了看。
第一頁上只寫了一句話:“我將致力于對未知的探索,洶涌的海浪和陰險的暗礁都無法阻擋我的好奇心。希望這是一次精彩的旅程。”
底下署名部分已經看不清了。
這顯然就是一個旅行者臨出行前對自己的寄語,只可惜寫下這段文字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將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
“不過這家伙頭鐵是真的,性格層面和物理層面都是。”
周琰想起那顆堅硬的顱骨,不禁勾了勾嘴角,又小心地翻開第二頁。
看得出上面的字應該是用中性筆寫的,中性筆寫出來的字性質穩定,保存得比較完好,部分已經模糊暈開,但整體還算清晰,不至于影響閱讀。
最開始本子上用了一大段介紹了這次旅行的背景。
原來這位頭鐵老哥是一位怪談小說作家,沒事就喜歡到處溜達取材,聽聞有人組織了一支考察隊要前往“兔兒島”進行調查,便想辦法混了進去。
“這座島原名叫兔兒島嗎?真是個奇怪的名字。”
說實在的,還不如面具男口中的“雇主”起的名字呢。
周琰小小地吐槽了一下,接著往下看。
這支考察隊也算是實力雄厚了,聚集了一群地質學、語言學、考古學、生物學等領域的知名專家學者,浩浩蕩蕩十幾個人。
接下來頭鐵老哥簡單講述了關于兔兒島的一個傳說,這個傳說正是吸引考察隊前來的根源,也解釋了兔兒島這個名字的由來。
***兔幽女的傳說***
傳聞這座無人島上的最多的動物就是兔子,沒有天敵。
兔子作為一個食物鏈頂端的存在是很罕見的,因為它們是草食性動物,不具備捕食能力,性格也過于溫順,可以說除了跑得快點沒別的特長。
它們之所以能違背自然規律稱霸一方,是因為島嶼上有一個名為“兔幽女”的存在。她有著人類女性的外表,卻長著兔耳朵和兔子尾巴,瞳孔像兔子一樣猩紅,身上覆蓋著雪白的毛發……
雖然文字在盡量還原這個傳說形象的恐怖之處,但不管怎么想,周琰腦海里始終是一位萌萌噠兔女郎形象,揮之不去,完全感覺不到恐怖。說實話,這個外形設定,福瑞控甚至會狂喜。
這一頁到這里結束,周琰又翻到下一頁,眼前一亮。
頭鐵老哥居然自己畫了一張兔幽女的插圖。
萌妹子加兔耳朵,微微翹起的臀部長著一只毛茸茸的尾巴,全身上下只有胸部和胯部長有白色兔毛作為遮擋……
雖然畫風潦草,但該突出的特征都有。
果然紳士的思想總是不謀而合。
這幅插圖讓周琰的精神微微一振,一時間好像傷口都不那么疼了。
接下來他簡單描述了兔幽女的由來,傳說有兩個版本。
第一種說法,兔幽女原本是人類,出生在一個小港口的漁民之家,因為天生麗質,16歲便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名氣傳到王宮里,國王聽聞后便召來見面,一眼就被她的美貌吸引,想納入后宮。但她已經有了心上人,所以拒絕了國王。
國王一怒之下,把她發配到了荒島上,永生不得出島半步。
和她一起進島的,只有她從小養大的一只兔子。
她終日和兔子相伴,郁郁而終,兔子也在她身邊死去。
她的靈魂卻留在了這座島上,化作傳說中的兔幽女。前來島上的人類,如果觸怒了她,便會受到殘忍的懲罰……
另一個說法就簡單很多了,因為島上盛產兔子,吸引了不少獵人前來打獵,還經常在這里舉行獵兔大賽。于是兔幽女從兔子們的怨念中誕生……
之后有幾頁黏住了,一撕就爛,周琰只好略過去看后面。
新的一頁,第一句話就讓周琰覺得莫名其妙。
“哭聲……又是那夢魘一樣的哭聲,它不肯放過我……”
筆跡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工整,十分潦草,記錄者在寫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很不在狀態。
這是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