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扯開嗓子驚呼一聲,身體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只手突然出現,輕輕拍打著后背,她啊的驚呼了一聲閃到一邊,半晌才意識到此刻已經天亮了,那緊張的情緒也變淡了幾分。
“好些了嗎?”聲音從身后響起,郝美小心的將頭轉了過去,只見上官然正坐在自己對面,皺著眉頭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
“紙人,紙人!”她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毫不猶豫的撲到了他的懷里睜大眼睛驚恐的說道。
不過這話聽在上官然的耳朵里卻是十分的莫名其妙,“什么紙人,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怎么大清早醒來就說胡話?”
他疑惑的問道,旋即將其松開,伸出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
大清早起來?郝美疑惑的歪著腦袋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做夢?可這若是夢也未免太過真實了,至少以前她都沒有做過如此印象深刻的夢。
但如果不是夢也解釋不清楚,紙人掌柜的手似乎是碰到了自己的臉,又好像沒有碰到,只是感覺眼前一黑便出現了方才的一幕。
“好了,別亂想了,一定是做噩夢,快點起來吃飯吧。”他溫柔的將郝美的注意力成功的轉移了過來,眼睛直直的盯著上官然那張近乎妖孽的臉,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伸出手擦了擦嘴巴,十分爽快的點了點頭道了句好。
旋即立刻坐直了身子從床上起來,昨晚在夢里被撞到的腿竟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她奇怪的皺了皺眉,將褲腳卷起來,那腿上竟然紫了一大塊!
一邊的上官然應該是第一次見到有女子當著自己的面這么暴露,當下不好意思的將頭轉了過去。
郝美自然不會管他是什么反應,本來還放下來的心此刻再次被提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整個人的神經也因此而緊張到了極點。
這里并不是一個好地方,現在她只想盡快離開此處。
拉著上官然的手小心的走到了樓下,和昨天進來時的情況一樣,掌柜依舊低頭撥弄著算盤,店小二笑嘻嘻的在門外迎接著客人,但大多時候他都是在自言自語,四周坐著不少的客人可卻無一不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周圍所有的一切都透露著詭異的氣氛,郝美只覺得背脊發冷。
“我們離開這里吧。”這是她此刻心里最為強烈的呼聲,偏頭看著上官然那目光里已然多了幾分可憐,“還有你說的那個地方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到啊?”
“現在是99年五月二十號,等到六月就能到了,有我照顧你,你放心吧。”他不疾不徐的說道,全然沒有感覺到郝美的情緒變化,拉著他她徑自走了出去。
一直沒有動彈的掌柜突然將頭抬了起來,張著嘴巴長長的打了一個呵欠。
“我這,脖子啊,真,真,真疼。”他結結巴巴的說出了這句話,齜牙咧嘴的樣子露出滿臉痛苦的表情,目光一斜正對上走下來的郝美和上官然。
“你們,來,來,來了啊。”他呵呵的笑了兩聲,從后方走了出來,遠遠的她便看見掌柜脖子上那道鮮明的紅印饒了一圈。
見此,她整顆心都咯噔了一聲,張了張嘴半晌才合上。
掌柜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朝著郝美靠近,突然將手伸了出來。
“你別過來!”郝美驚呼一聲,當下想都沒想便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大門的方向跑去。
身后二人皆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掌柜抓了抓后背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旋即一臉無辜的看著上官然問道:“我,我,我,嚇,嚇到她了?”
他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郝美已經跑出去了他自然不能呆在這里,當下已最快的速度追上她。
“你怎么了?”關切的語氣從他的口中說出來,說出這句話本該會讓郝美蕩漾,可現在卻是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
上官然前后如此強烈的反差再加上昨晚發生的事情,此刻在她的心里幾番推敲整個人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小心的回頭往客棧的方向看去,然而那里卻變得什么都沒有,空曠曠的一片,那客棧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再次將目光轉過來眼神怪異的看著上官然,“怎么什么都沒有了?”
雖然他也變得古怪異常,但現在郝美除了他便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而此處又如此的異乎尋常,若是單獨離開只怕會發生更為可怕的事情,還有一點便是現在的上官然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惡意。
“很正常啊,視角變了,你要是按原路回去客棧還是會出現的。”上官然一臉笑意的說道,伸出手十分自然的將郝美牽起,轉身便欲朝著原來的方向走去。
她驚呼了一聲連忙將其拉住,對著他用力的搖了搖頭。
“我們繼續趕路吧,別回去了。”她語氣明顯帶著驚慌,不由自主的將他的手抓緊,微微顫抖著,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沉重。
昨晚的紙人風波實在太讓她印象深刻,而且一切跡象都表明很有可能那不是夢。
“快點走。”不等上官然回話,郝美拉著他快速轉身離開,走了良久這才將那股可怕的情緒壓了下去。
聞此,上官然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帶著她繼續向前趕路,好在這后面幾日并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他們二人也一直都沒有遇到人。
“前面就是集鎮了,過去那里在翻一座山我們就到了。”上官然不知何時已經將面紗戴了上去,他溫柔的性子并沒有發生變化,幾日來對郝美呵護有加,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她的心里一點點升起,似乎是愛情。
前世整整十八年她都沒有嘗過的東西,沒想到在這里會有這樣的機會,只是變化如此強烈的上官然讓郝美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她更懷念的是初次見面時那個害羞自卑而又嘮叨的上官然。
“終于到了個有人的地方了。”郝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壓抑在心里的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此刻終于釋放了些許,腳步也隨之變得輕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