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墓排列成行，在這片土地下，埋葬了眾多凡人的尸骨。
墓碑中不乏十字架形狀的，很顯然，耶穌并沒有將復生的絕活傳授給信徒。
“新與舊，生與死，這是神明之間的宿命，在這場戰爭中，沒有誰能獨善其身。”
世界先生立在公墓正中央，依次與在場的神明對視。
“我們將覆滅舊神最后的余暉。”
他面帶笑意，但眼眸中盡是冷色，目之所及，就連月光都凝滯了片刻。
媒體之神甜美地笑著，甚至對著世界先生來了個飛吻。
伏爾甘笑著伸出右手，比了個友好手勢。
枯樹張大樹洞，發出了奇怪的咔咔聲。
科技小子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開了那道凌厲的視線。
比奇絲溫柔回眸，她似乎毫不怯場。
世界先生將目光轉向艾瑞斯，新神們也好奇地望著他。
“我將成為您最鋒利的矛。”
艾瑞斯微微頷首，那雙金色眼眸格外澄澈。
“很好。”
世界先生滿意地笑了，他喜歡主宰一切的感覺。
“盡管我如今是和你們一伙的，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曾是舊神的一員。
你們不明白那個老家伙有多強大，再虛弱的雄獅，也不是一群野狗可以覬覦的。”
伏爾甘摘下墨鏡，隨手拋向空中，一點火星從鏡框開始蔓延，沒等落地就已經燒了個干凈。
“注意你的措辭，老東西。”
枯樹搖晃著枝丫，一根根藤蔓朝著伏爾甘刺去，他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對火神落井下石的機會。
“你最好冷靜點，伙計。”
伏爾甘淡然地打了個響指，火焰從藤蔓的最前端生出，朝著枯樹蔓延而去。
“如果我沒記錯，那個老家伙似乎是你的老爹。”
伏爾甘轉過身，他雙手叉腰，肆無忌憚地嘲諷著。
維達爾是奧丁之子，但在新神崛起之際，他選擇了背叛——他并不像索爾那樣深得老爹歡心。
枯樹沒敢再“開口”說話，剛剛若不是他及時止損，斬斷了藤蔓，此刻便已然引火上身了。
“好了，我可不想在開戰之前聽聞你們誰死了的噩耗。”
世界先生及時終止了兩人的爭端。
“槍支之神說的對，老家伙的確是個勁敵，無論什么時候都是。”
他向前邁出了一步，整個身體瞬間崩解成像素，下一瞬，他來到了媒體之神身旁。
“我們的優勢并非武力，科技才是我們最致命的武器，舊神將無所遁形…
他們之中有主戰派，自然也有希冀和平的一方，我們不能激怒所有舊神——那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拉攏舊神？”
比奇絲的聲音富有磁性，她思索片刻，如是說道。
“你與伏爾甘一樣，都曾是舊神中的一員。
我需要你們去拉攏中立的舊神，這將是此次戰爭勝負的關鍵。”
世界先生伸出手掌，緩緩向右劃去，無面人軍團開始在地面上平移，很快就飛出了墓地。
這個過程格外詭異，就像是在使用平板電腦時，劃走了一張圖片。
艾瑞斯注視著他們的背影，他不知道無面人要去向何方，但他知道世界先生此舉必有深意。
“我們似乎遺漏了一點，當然，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科技之神突然發聲，他成功地將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誰去殺死那個老家伙？”
新神們沉默了下來，即便他們對星期三頗有不屑，但這位舊神數千年的威名依舊能夠震懾人心。
“我想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
艾瑞斯挑了挑眉毛，微笑著望向遠方。
……
勞拉點了根煙，有些焦躁地坐在沙發上。
她在今天向明尼蘇達州州立監獄打了不下一百通電話。
原因很簡單，她想確認影子是否知曉了她和羅比的事。
今天不是影子打電話的固定日期，勞拉成功地用短信炸彈轟開了監獄的規定。
正午過后，電話接通了。
“嘿，狗狗。”
勞拉趴在床上，笑著說道。
她喜歡這樣稱呼影子，每當這個時候，影子都會用胡茬來刺激她的肌膚。
這一次，她沒能如愿。
影子被關在監獄里，他已經好幾年沒看見過哪怕半個女人了。
“我很想你。”
影子坐在電話機前，對于這通突如其來的電話，他感覺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卻是喜悅。
“這兒的樹葉都落光了，天氣很冷，好在壁爐還算管用。”
勞拉抬起兩條小腿，不時晃動著。
“我能感覺到風暴就要來了，我是說，我似乎可以看見高空中的積雨云。”
影子覺得這樣說有些奇怪，但這確實是他最真切的感受。
“如果我沒記錯，你還有一年就能出來了是嗎？”
勞拉傾聽著丈夫的聲音，該死的負罪感在這個時候涌上了心頭。
“準確的說，三百一十五天。”
影子開心地笑了笑，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重獲自由的場面。
“我真希望你能早點回來。”
勞拉說的是實話，但她總感覺這句話有些不太對勁。
“我會繼續爭取減刑的……再見，我必須得掛斷了。”
影子在獄警的持續注視下不得不掛斷了電話。
當走出候廳室的那一刻，他順勢抬起了頭，望向天空。
云朵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他能看見云層下的陰影。
“我總感覺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
影子呢喃著，可惜沒有人聽見。
勞拉無神地看著手機屏幕，她猶豫了很久，終于點擊了“sent”鍵。
“我們必須做個了斷，就在今晚。”
收件人是羅比，他是影子最好的朋友。
勞拉坐在沙發上，那根煙已經燃盡了，她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但她還是想在結束之前瘋狂一把。
羅比來到了她的家里，他張開了雙臂。
“我們去外面逛逛吧，開上你的車。”
勞拉推開了他，勉強地笑著。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她分手，影子會理解的……”
羅比不愿結束這一段錯誤的關系，與勞拉在一塊總是有一種別樣的刺激。
“今晚是最后一次，我想在外面。”
勞拉將手伸進羅比上衣的下擺，撓了撓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