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眠沒有回答,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他原本是打算今夜讓行云動手,然后離開困龍寨,誰料“那個人”給他送來了任務,讓他知道了一些事情,他便不走了。
“我家公子要如何,豈是你能管的?”行云憤憤,眼底盡是不屑。
公子是何人,就算是皇親貴胄見了也不得不給面子,這人不過是一顆棋子竟敢對公子如此說話,當真是嫌命太長了嗎?
斑駁的樹影投在衣服上,林子里的風吹過,廣袖輕拂。
日落西山十分,天邊漸漸被夕陽染紅,將萬物的影子拉長。
這個時候花無眠忽然笑了一下,不是習慣的淡笑,而像一抹冷笑。
行云看的疑惑,只聽花無眠說:“好,一月之內我把東西帶給他?!?/p>
“公子?”行云皺眉,沒有多問,公子自然有公子的想法,他也不過是個仆從,主子已經下了決定他又能說什么呢?
大概是沒有想到毒公子會轉變的如此快,報信人愣了一會才說:“答應了便好?!闭f完便要轉身離去。
“等等?!被o眠忽然叫住了他,“今天那些山賊是你帶來的?”
“哪些??!眻笮湃嘶卮?,“我是一人過來的,并未有人隨同?!?/p>
花無眠若有所思。
他之前也去了議事堂,那群山賊顯然不是真的來找事,那會是誰讓他們來鬧一場的呢?
花無眠回到居室的時候,看見的是門口兩名守衛的尸體,里面是滿屋狼藉。桌椅上有明顯的劍痕,地上還留了幾處血跡,血跡還未干透,打斗應該就在不久之前。
“要去找找嗎?”行云問。
夕陽鮮紅,紅的令人生厭。
花無眠想了想點頭。
兩人找了幾處都沒看見人影,山寨里的山賊不知道都去了哪,正欲回去的時候聽見一陣叫嚷聲。循聲找過去,只見空地上站了不少的,分成了兩批。一批是以曲寨主為首的,臉上一個個都是憤憤不平的神色;一批是以二當家為首,相對而站,眼底盡是戾氣。
劉方盡管受了傷,但臉上的表情卻全不像是受傷之人,無賴又得意。從人數上來看,曲寨主那邊顯然是弱勢,困龍寨三百多名山賊,在場的卻不超過五十人,曲寨主那邊連十人都不到。
而其它的當家卻是一個都不在,花無眠心里疑惑但沒有走過去,只是與行云遠遠的站在那里觀看情勢的發展。
“真沒想你居然還能活著?!倍敿艺f。
“什么意思?”曲寨主小心捂住受傷的手,眉頭緊皺。
二當家回頭看了看站在自己這邊的弟兄們,對曲寨主說:“新婚夜你就該死了,我在合巹酒里下了毒?!?/p>
曲寨主不信,搖頭道:“你我兄弟多年,怎么可能會要害我?二弟是不是受了那惡人的威脅?”曲寨主口中的惡人,就是那劍刺傷她的人,此時正站在二當家的旁邊,卓然一幅看好戲的樣子。
花無眠垂眸,心道難怪那夜酒里下的毒沒起作用,原來是湊巧以毒攻毒了。
聽到曲寨主信任自己的話,二當家不由哈哈大笑,轉而換上一幅嫌棄的表情,道:“誰要和一個女人稱兄道弟?如果不是吳且憂在,哪有那么多人愿意聽你的,誰知道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