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辦完事情回到困龍寨已經是四天之后的事情了,因為是偷偷的走,所以自然也是偷偷的回,他一個侍童沒有多少人會關注他的存在。
“公子,所有能找到的消息都在這里了?!毙性瓢岩豁臣埥唤o花無眠,上面都是有關困龍寨軍師吳且憂的內容。行云也看過那份東西,可上面沒什么有用的信息,零零散散的完全拼湊不起來。
可花無眠看了幾行就忽然笑了一下,接著聽見他開口道:“原來他是吳且憂?!被o眠的眼睛里有一閃而過的恨意,很快就被淡笑隱藏。他側頭看了一眼還昏迷著的曲寨主,神色復雜的說,“如果他是吳且憂……”
桌上擺了一壺茶,杯中是半盞茶,水面平靜毫無波瀾。
“既然如此,我們今日就離開?!被o眠把那一沓紙放到桌上,飲了一口茶,“去收拾一下行囊?!?/p>
“是?!毙性泣c頭應聲便去整理東西,剛走了幾步便聽見曲寨主哼了一聲,行云原本還奇怪怎么沒看見曲寨主,原來是在休息。他側頭望去,才發現曲寨主面色蒼白,很是虛弱的,眼睛緩慢的睜開,看上去一掃以往的爽朗形象,此時也是柔弱的讓人憐惜。
公子下毒滅口了?可公子不是不殺女人的嗎?行云邊疑惑的想著邊去整理東西。
曲寨主睜開眼睛,以為自己會看見宋大夫,或者是吳且憂,又或者是閻王老爺,卻沒想到會是看見花無眠。花無眠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上還端著茶杯,見她醒了也沒有多少情緒,緩緩的放下杯子走過來,說:“大王醒了?”
她試著呼吸了一下,有些吃力的開口:“夫人既然要殺我,又何必救我?”
花無眠笑著把她扶坐起來,將藥端到她手里,緩緩道:“我要殺你,又怎么能讓別人動手?”曲寨主接過藥碗,手上沒有力道差點就把藥給灑了,花無眠托了一下藥碗,說,“那等有力氣了再喝吧”。
見他過來扶自己,她還以為……罷了,只是自己以為。
像是賭氣一樣,她用盡力氣把碗端住,手不停的顫抖,灑了不少藥汁在被褥上。她喝下一口,苦的直皺眉頭,瞥見桌上行云整理好的行囊,一失神,手上一松,藥全灑了。
“夫人是要走了?”
花無眠驀地一笑,看著她虛弱的臉,道:“寨主莫要叫習慣了才好?!?/p>
曲寨主沉默,無賴的笑了笑,說:“本大王大抵就是叫習慣了,可你本來就是我夫人,我們可是成過親的?!?/p>
花無眠搖頭,把藥碗拿走,讓行云來收拾一下打翻的藥汁,問曲寨主說:“可我要殺你,你還不在意?”
曲寨主低頭,想了一會,回答:“在意?!?/p>
“反正夫人那么厲害,我想活也活不了,不如坦然點,沒準夫人就肯給個痛快了?!?/p>
他移開眼睛,看向窗外,菩提樹沙拉拉的作響。
“你叫什么名字?!边@將近十天的日子里,他第一次問起關于她的問題。
曲寨主一愣,不是很愿意開口,可中了“言盡”,再不愿意也還是說了出來。
“曲狗蛋?!鼻骱敛华q豫的回答。
聽見這三個字,花無眠與行云皆是一陣錯愕,花無眠嘴角勾了勾甚是無奈的笑了。行云哪有自家主子的風范,當即就大聲笑了起來。
“這是什么名字?哈哈哈哈!”
“這名字哪里不對嗎,你笑那么夸張干嘛?”曲寨主略生氣的說,“我爹爹取的,說是取個賤名好養活。”
行云還欲說什么,卻被花無眠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