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公子擅長制度,天下間所有無解之毒都是出自他的手。在所有毒藥中,都摻了一味“言盡”,據說中了言盡的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甚至任憑施毒者擺布。但少有人知道,隨著毒藥的入侵,中“言盡”的人會漸漸失去自己的思考能力,慢慢的變成一個只會服從命令的傀儡。因為中了毒公子的毒,還能活下來的人,幾乎沒有。
吳且憂不確定她是否中了“言盡”,但他知道,如果那位“壓寨夫人”真的是毒公子,那么……小曲就很可能變成一枚棋子,一枚用來報仇的棋子。
如此一來的話,這所謂的解藥里應該也摻了“言盡”,萬萬不可再加大毒性。他皺眉,問道:“小曲,你收拾一下,明天隨我去懷安。”
突如其來的一個決定令曲寨主很是疑惑,
“怎么?”曲寨主疑惑的皺眉。且憂不是才從懷安回來嗎,而且以前她想跟著去他都不肯,怎么忽然就主動帶她去了?
盡管疑惑,但曲寨主還是依言去整理東西。軍師的任何決定肯定都是有原因的,而無論是什么原因都絕對不會是害她。
“好,我知道了。”曲寨主點頭,“對了,我先去煮藥。”她說著就要出去,但被吳且憂攔住了。
他皺眉,猶豫說:“不,這解藥不能吃。”
“啊?”曲繁低頭看了看藥材,疑惑的問,“且憂,難道這藥不對?”
吳且憂背過身去,看著外頭的大雨,眉頭緊鎖,深深的折皺令他清秀俊氣的臉上多了一抹嚴肅。“解藥是沒錯,但是不能吃。”
“……”曲寨主低頭沉思了一會,回答說:“好。”
吳且憂走后,曲寨主開始收拾東西,懷安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還是帶幾身衣服的好。可她中毒在身,不服解藥的話豈不是要毒發生亡?夫人給了她一瓶可以延緩的毒發的藥丸,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軍師不會害自己,難道是帶她去找人解毒?
多想無益,去了不就知道了?她將整理好的包袱放在桌上,數著屋檐上滴下的水聲漸漸入眠。
一夜風雨聲,又有幾多花落?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一個人,那人一襲白衣高高在上,明明看不清容貌卻能感覺他正俯視著自己。她一路奔跑想要追趕上去,卻始終都那么遠、那么朦朧。
不知道跑了多久,那人終于停下了步伐,只是在那人站在對面,而兩人之間相隔的確實萬丈深淵,他立在峰頂任狂風吹亂青絲,卻始終沒有一絲動搖,宛如一座石像。
他停下了,是在等她嗎?似乎是聽見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天塹之遙不能阻擋她的步伐,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想要追趕,不論后果,就算明知跨不過就是粉身碎骨,就算追趕上了自己可能會失望,全都不顧了。
她不過是個普通人,又豈能輕而易舉的越過這鴻溝?她伸手亂抓一氣,只抓住了他的衣帶,他沒有掙脫,反而是彎腰將懸崖之下的她拉起,面容依舊看不清楚。
追上了。她想笑,或者已經在笑了。
“你到底是誰?”她緊緊抓住他的手,生怕一個不留神就又走遠了,然后自己又要花很長的時間去追逐。
那人沉默良久,久得不知道過了多少春秋,久得讓她以為他是個啞巴的時候才回答:“那你記住了,我叫花無眠。”
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