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繁也是來過幾次鎮上的,可她唯一知道的地方就是茶樓和賭坊。前者有說書先生,可以聽聽故事,小憩一會。后者可以豪賭一番,贏點銀子花花。
因此對這“醫館”很是好奇。
怎么都是女醫者?那些路過的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面色紅潤的很。而且這些醫者怎么不招呼過路的女子?
“人好多啊。”曲繁跟著那女子走了進去,門口的姑娘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她,都笑了起來。
“她們笑什么?”曲繁不解的皺眉。
她哪里知道,那牌匾上的三個字,不是“回春堂”,而是“百花樓”。
一踏進去,便看見男男女女你擁我抱的坐著喝酒,美人抱在懷里,斟了一杯酒喝下,眼里全是笑意。可曲繁不知道,以為這“醫館”里的人和宋大夫看病的方式不一樣,還屁顛屁顛跟在那位女子的身后。
“這里哪位是大夫?”
“跟我走就對了。”女子含笑,眼睛都瞇了起來。
女子帶著她進了一間屋子,老媽子正在那里點數自己的積蓄,眼睛里都是金銀的顏色,嘴巴開心的都合不攏,數數聲清晰可聞。
大概是數的太認真了,都沒聽見有人走進來,直到女子喚了一聲,才驚嚇的把盒子合上,愣愣的:“月季……哎喲,進來也不說一聲,把我給嚇得。”
月季掩口而笑,扶著老媽子坐下,給她捶背壓壓驚,道:“好媽媽,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來。”
老媽子看了一眼曲繁,皺眉道:“你帶個男人來干嘛?”
曲繁還是和往常一樣,穿了一身棕黃色的短打,乍一看就是個打雜的家丁。面色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到現在還是沒有多少血色,看上去又瘦又弱。下巴上沾了幾粒芝麻,大概是吃飯的時候沾到的,因為睡不好所以眼圈也是嘿嘿的,儼然一個病秧子。
“你再仔細看看?”月季說。
細一看,倒是比較清秀,一雙水潤的眼睛疑惑的看著老媽子,面色雖然蒼白了一些,可看上去很有精神,五官有些稚氣未脫,又帶了些許英氣。
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孩。
怎么這兩人的話聽不懂?曲寨主不由皺眉,總有一種上當了的感覺。可現在察覺也晚了,老媽子將她端詳一番后,很是滿意的點點頭,問:“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曲繁回答,“怎么了?”難道是中毒太深已經無藥可解?
“哦,十六。”老媽子重復了一聲,“十六是個好歲數,再過兩年應該也能出落的楚楚動人,到時候未必趕得上‘茉莉’,倒沒準也能是個高價。”
曲寨主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為什么眼前這個老女人的話一句也聽不懂?
“既然是你帶來的人,那就由你來帶著。”老媽子對月季說,月季會意的點頭。
她們顧著自己說話,完全把曲繁放在一邊,這讓寨主大人很不滿意,所謂醫者父母心,都不關心一下病人,不問問她是來干嘛的嗎?
“算了,我換家醫館吧。”
“醫館?”老媽子一愣,側首看見一臉笑意的月季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由也笑了起來,轉而疑惑的看著曲寨主,說,“姑娘,你該不會是不知道我們‘百花樓’是什么地方吧?”她原以為是曲寨主自愿來的,或者是仕途中落走投無路,或者是心灰意冷再不相信任何人,沒想到是月季忽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