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紗后面映出室內朦朧的人影,人影穿梭間可以聞到一陣陣的芳香。
高臺上一名舞姬翩躚起舞,琴師彈撥琴弦,音律與舞步融匯,甚是賞心悅目。
正門進來的都是高官貴客,所以曲繁與月季一群人是從后門進來的,馬讓人牽下去拴好之后,月季帶著不斷打哈欠的曲繁上了樓。
走了幾步,迎面便走了一個女子,穿了一身雍容的高腰儒裙,雙手收在腰前,大袖拖在地上,整個人看上去莊嚴萬分,可她一直在笑,細細的打量著曲繁。
在曲繁的印象里,梅花的香味的很淡的,所以文人才用暗香來形容,可眼前這名女子身上是濃烈的梅香,就像是把所有梅花的精華擠出來制成了香水,而她在那香水里泡了好幾年。
“這就是你帶來的人?”梅香大概是不滿意,語調里是疑惑,“怎么看都像是個野丫頭。”就算她穿了好看的衣服,就算她戴了精致的配飾。
曲繁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雍容的女子很美,一種媚的美,從骨子里滲出來的誘惑,盡管她穿的那么嚴實。
月季低頭沒有回答,良久聽見梅香說:“既然是你挑的,那應該不會有錯。”話罷,梅香就要來開,但被月季喚住了。
月季讓曲繁先等一會,然后與梅香換了一個地方說話。
梅香是飄香院的主人,而百花樓歸屬于飄香院,所有收集來的消息情報都會在每月固定的時間由人送往飄香院。
“怎么了?”梅香問,臉上笑意不減,“原先不是安排幽蘭的嗎?”
“那丫頭也許認識公子。”月季眼神瞥了瞥站在不遠處的曲繁。
這倒是出乎梅香的意料,她肯了一眼月季,問:“既然如此你還打算讓她去?”
月季皺眉,說:“她比幽蘭合適,只是我擔心……畢竟還是你了解公子,你覺得呢?”
梅香轉身想了想,扶了扶頭上的金步搖,說:“行云流水跟了公子六年,可公子不也是痛下殺手?”她看了一眼曲繁,“你為何認為公子認識她?”
“她手里有‘三暮白’,這種療傷圣藥只有公子才會配置,而且那裝藥的瓶子也確實是公子的。”
“哦?”梅香忽然笑了起來,用手帕掩住了嘴巴,饒有興致的說,“不妨我們賭一把。”
毒公子之所以被叫做毒公子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可如今這個依靠毒藥聞名的人竟然會施藥于人,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野丫頭,當真是惹人好奇。
公子若不生氣,那也不過是犧牲一個曲繁。若公子會為了一個野丫頭生氣,倒也是件奇事,能見到也算不枉此生了。
無論梅香還是月季都清楚,她們畢竟都是聰明人,這種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的事情是不該賭的。兩人心里都清楚,公子不是什么大善人,若肯出手施藥相助,必定原因。只是她們沒有看出這個野丫頭能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她太過平凡,沒有任何可以吸引人的地方。
因此無論曲繁是否與李國公的小妾長得像,都必須毀掉。公子是否在意這個野丫頭不必去管,但至少說明她有那么一丁點的特別,她們不會允許有特別的存在,因為公子不可以有瑕疵,更不可以有弱點。
可表面上不能這么說,照實話說的話,恐怕被有心之人聽去了會招來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