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寨主一路沉默,手里還緊緊的攥著她挑選的贗品貨。
“夫人。”曲繁喚了一聲,猶豫的問,“夫人可有什么喜歡的東西嗎?”
花無眠轉頭看了她一眼,說:“沒有。”
“那夫人有什么愛好嗎?”
“沒有。”
“那……夫人……”曲繁忽然住口,因為她看見夫人的眉頭皺了一下。奇怪了,曲繁心里問自己,在寨子里的時候她也是威風的很,說的話雖沒有軍師那么重要,可敢頂嘴的也就只有二弟三弟四弟他們。為何一遇到夫人,自己就成了戰戰兢兢的那一個了。
花無眠看著她,忽然道:“先把臉擦擦。”
曲寨主一愣,用袖子抹了抹臉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大黑臉,不由尷尬的笑了起來,然后就目不轉睛的看著花無眠。
“想說什么就說吧。”花無眠瞥了她一眼,繼續走。
曲繁跟上步伐,拉住了花無眠的袖子,道:“希望夫人可以收下這個。”她攤開掌心,仍舊是那個玉墜。花無眠不明白,她怎么就對這個贗品這么執著,連命也不要的去火場里拿出來,已經被他拒絕了一次,現在還要他接受。
大概花無眠怎么也猜不到,曲繁挑選這個玉墜的原因是覺得和他很像。
和初見時的驚鴻一瞥像極了,青絲如潑墨,白衣如雪舞,纏腰是月白色的錦繡,綴有朱紅色的流蘇玉扣,風滿廣袖,如仙人入塵。
她越是執著,他越是覺得好笑,于是說:“我若不要呢。”
這一次曲寨主的臉上沒有之前的失落,她笑了笑,坦然道:“果然入不了夫人的眼,我下回好好挑一個再送夫人。要是讓四弟他們知道,我這個當大王的什么也不給夫人,說出去也太難聽了。”
明月投照下來的光輝映在她的眼睛里,她一眼不眨的看著他,認真萬分。
“不必了,就這個吧。”他無奈的說,與其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問喜不喜歡,不如就直接收了這一個。
聞言,曲寨主開心的笑了起來,連忙說:“那我給夫人戴上!”她說的極快,行動也極快,不等花無眠回答便踮腳往他的脖子里戴。
這一回花無眠沒有后退,低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手里的那個玉墜。戴好后,她仰面看著他,笑的燦爛萬分,眼里的笑意幾乎快溢了出來。
他不知道,在將他拽出轎子的一刻起,曲寨主的世界里就滿滿的都是他。他的每一句話都會好好記住,而他若可以答應她一個小小的要求,她便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離開困龍山的時候,他說:記住了,我叫花無眠。
即使他不說,她也會牢牢的記住他,他是她的夫人啊,是她生命里最絢爛的一樹桃花,驚艷了時光年華,又怎么可能忘記呢。
回到抱琴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看門的守衛打著瞌睡,直到人走近了才驚醒過來,正要舉刀阻攔卻發現是公子回來了。
“讓行云過來。”花無眠留下一句話,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