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的消息是從安插在齊王府的那里傳來的,所以他一大早的就進宮來看個究竟,可他沒想到消息會是假的,皇上好端端的躺在榻上,外貌聲音和印象里的一模一樣,只不過看上去虛弱了一點。
他知道世上有易容術、有人皮面具,可礙于身份又不能上前查看,也只好先離開再做觀察。
也許是眼線謊報?不,不可能。
此時,齊王府中。
鶯歌燕語美人舞,美酒佳肴相互傳,齊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離珠,緩緩道:“那小子想挾天子以令天下,我偏不讓他得逞。”齊王似乎是喝醉了,說話口齒不清,眼神朦朧,“就算要令天下,那也該是我。”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齊王卻說的理所應當。離珠沒有應聲,靜靜侍立。
齊王并不愛喝酒,可這些天卻經常喝醉,離珠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原因。那天離開抱琴園后,齊王去過流水居,結果發現他安排在流水居的人都已經被處死了。
他想確認一下那樣東西是不是真的在困龍寨,若在,為何毒公子沒有拿來,而只給了他一份地圖?自然,也可能是毒公子設有防備,或者可能是東西被毒公子私吞了。
畢竟是個山寨,少說也有幾百號人,有地圖可不夠,根本就不知道那東西的具體位置,如果想要找到,只能翻遍整個困龍寨,那么就只能找個借口出兵。
什么借口好呢?謀反如何?
那個曲寨主是什么身份,他可是清楚的,花無眠不殺她反而還帶她到了京城,多么明顯的目的。
入宮行刺的人是他安排的,已經確定了宮里的并非真皇帝,揭穿之后可以除去伏勉這個心頭大患,但伏勉除去之后面要面對輔政王,與其如此不如先留著,等時機成熟再一網打盡。
齊王手上并無兵權,如此計劃未免也太天真。想要行動,第一步就是要拿到那個東西,可拿它需要用兵力,否則困龍寨三百多的山賊根本拿不下。可困龍寨若無事,又怎么找借口請兵?
“離珠。”齊王喚了一聲,擱下了手中的酒杯,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替我寫封信。”
離珠應聲,拿了了紙墨。齊王雖然是喝醉了,可頭腦倒還很清晰,他說一句,她寫一句,信上的內容令她有些吃驚,但作為一個下人絕不會多嘴。
“是差人送去,還是我親自去?”離珠問。
齊王又喝了一杯,看著離珠說:“你親自去一趟吧……”
離珠帶著信離開了齊王府,騎馬出了城。出城的時候遇到了同樣也出城的一輛馬車,她愣愣的看著馬車的窗戶,簾布披著,看不見里面的人。
但是那駕馬的人她認得,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正是行云。
那,車中的人應該便是毒公子了吧。
正這么想著,車中的人就伸手掀開了簾布,一雙水剪秋眸淡淡的看著她。
離珠低下頭,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