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寨主回到居所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她沒有敲門,輕輕的走了進去,看見榻上隱約的躺著一個人,側臥撐頭,便是夫人了吧。而行云則在她新搭的那個榻上休息,曲寨主低頭想了想,退出去輕輕的將門關上。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朦朧月色上覆了一層薄霧,皓月的一半漸漸被飄來的烏云掩住。她咬唇,眉頭微微皺起,終于像是下了決心一般的沖下山去。
山腳已經有人等在那里,見寨主過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的身后,確定沒有人跟來才喚了一聲:“寨主。”
曲寨主同樣也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四周,說:“如何?打探到了嗎?”
這在山腳等著的人,正是三當家。
夜深時分,林間是沙沙的風聲,初秋的夜風是冷的,曲寨主吸了吸氣,等著三當家的回答。三當家又一遍的觀察四周,回答說:“今日子時處斬。”
“什么?”曲寨主不自禁的退了一步,著急道,“這是怎么回事?”
三當家嘆息,瞥開了目光,說:“我擔心有人從中設計,四弟失蹤后我一直在找,前天聽來消息說是進了大牢,方才不久便聽說要處斬。沒有定下罪名,又是子時行刑,恐怕是給人替死。”
“那……”
“大哥準備如何?”
曲繁皺眉,說:“也只能去劫法場了吧?”
三當家點頭,見寨主面有猶豫,問道:“大哥在擔心什么?四弟的消息為何不能告訴軍師?”
曲繁沒有回答,眼神閃躲,道:“走吧,去救四弟。”
沒有得到回復,三當家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想問些什么,又生生把話咽了下去。
兩人趕到法場的時候離子時還有一刻的時間,兩人只身行動并未帶多余的下手,到了法場之后先躲在了不遠處的拐角。等了些時間便看見有人壓著囚犯走過來,囚犯用麻袋罩住了腦袋,無法辨認出是什么人。
曲寨主將兩枚銅錢扣在指尖,等著麻袋掀開后確認身份就動手。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月亮緩慢的移動,烏云漸漸移開,使得視線清楚了許多,法場周邊掛了幾盞白燈籠,看著很不舒服。
站在囚犯一側的劊子手抬頭看了看月亮,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了,拿起酒碗飲了一口,將酒水全都噴在了刀上,月光下甚至可以看見水霧分灑。劊子手試了試刀刃,然后掀開了麻布頭罩,那囚犯正是四當家沒錯。
身份已經確認,曲寨主連忙將手中的銅錢飛了過去,只聞“叮——”的一聲,將劊子手的刀打了開去。第二枚銅錢恰到好處的飛斷了囚犯手上的繩子,手上束縛一松,四當家立刻逃離了法場,過來與曲寨主匯合。
四當家在曲寨主面前站定,忽然笑了一下。曲寨主心里一驚,卻是為時已晚。
迎面一陣勁風□□,曲繁只覺得心口一窒,向后退了好幾步。
完蛋,法場哪是那么容易劫的?她看向三當家,緩緩道:“你不是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