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陡然變換,阿姊躺在榻上,臉上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原來李府的人不過是在做表面功夫,實際上根本對阿姊一點也不好,那個一直沒有謀面的姐夫也不是在外面忙事情,而是到處尋花問柳,回到家后卻是對她拳打腳踢,府中根本沒有人把她當作少奶奶。
“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他緊緊握住昏迷之人的手,信誓旦旦的說。他師承于神醫,自然懂得一些,阿姊患病有些時日加上府中無人照料,而她也心無生念,怕是病入膏肓。出嫁之前,師兄吳悠答應會帶她遠走高飛,可從她上花轎一直登到現在,還是沒有等到。
她抱著忘記的心態出嫁,可夫家待她似如仇敵,又不禁想起了神醫門下學藝的時光,思緒一起便難收,最終害了相思,久而成疾。
他一路趕回師門,跪在吳悠面前,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求人。
“我從未求過任何人,現在只求你隨我去一趟李府,阿姊她……”
“我不會去,也不能去,即使去了,也是害她。”
“阿姊她都快死了,你去了尚能熬過一關!”
“我……師命難違!”
師命難違?師父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不明白。難道又是所謂的可笑命數嗎?
“師弟,你、我、悅容畢竟同門一場,我怎能忍心她受苦,只是此中關系甚大,我亦是身不由己。”
“能救不救,好啊,好啊!”
回到姐姐身邊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看著弟弟獨自一人回來也明白那人不愿意來看自己,她已心灰意冷,若不是聽到丫環的幾句話,大概就躺在那等死了吧。
當年神醫九宮一卦令李家差點滅門,李家懷恨在心一直在找機會報復,便約了神醫與其弟子在別院假稱有事相求,實際是埋伏了人手要暗算。
“快去啊……”她將此事告訴了花無眠,花無眠卻不愿去通風報信,恨恨道,“你都這樣了,還管他死活?連見你一面都不肯,死了也不可惜。”
“就算你恨我,我也不會去。我去拿藥過來,應該熬好了。”
等他端藥過來的時候,屋內空蕩蕩的沒有人。
生來軟弱的姐姐竟是硬撐著虛弱的身子策馬趕去了別院,也許是回光返照,也許是心里的執念所支撐,她逆來順受了一生大概也是累了。
等花無眠趕到的時候只見別院里橫七豎八的躺著尸體,阿姊靠在吳悠的懷里,身上中了許多箭,師父握著她的手腕把脈,頭不斷的搖,只聽見一聲聲嘆息。
“你連……騙我都不……愿意……”她看著吳悠,吳悠移開目光不敢看她,呢喃一聲“悅容,我……”。
花無眠僵硬的走過去,憤怒和悲傷襲來,他惡狠狠的看著吳悠和師父,只覺得虛偽頭頂。阿姊病入膏肓,只需他來見一眼便可振作,他都不愿意,師父也攔著,現在還假裝什么傷心?
他沖上去推開吳悠,大喊:“你滾!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不……不要恨他,是……是我錯了……答應姐姐,不要恨他……不要……傷……”
“不!我不答應!”
陡然回神,滿頭大汗。侍立在一旁的行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花無眠皺眉,握住自己的手腕診脈,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向來睡的極潛,睡的淺自然不會做夢,更不會醒來了還出神。
“行云。”
“在,公子有何吩咐?”
“替我回京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