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眠看向行云,忽然道:“你把這六年里的事情細細說來?!?/p>
行云點頭聽令,將六年里發生的事,遇到的人都一一詳細說明。
待行云說完,花無眠驚訝又無奈的自言自語:“到頭來,我反倒是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他說的很輕,但行云還是聽見了,也明白公子所說的意思。
公子拜神醫為師,學藝藥理,初衷乃是為了救人,卻變成了“毒公子”。他依賴姐姐,與師兄吳悠關系也不錯,姐姐喜歡師兄本來是件很好的事情,可是吳悠為人寡斷,明明不喜歡卻又不忍拒絕。
不忍拒絕總是容易讓人誤會為不拒絕,不拒絕又會被人誤會為接受,悅容才會心心念念不肯放,她以為吳悠也是喜歡自己的,只不過礙于身份不敢說明,哪知道只是不忍說明罷了,最后害得她抑郁成疾。
因此花無眠很討厭甚至厭惡吳悠,優柔寡斷,無心還作有心,依舊是個負心人。他看不起那些玩弄于辜負女子心意的人,會令他想起阿姊的不值。
原來自己也變成了那樣子的人嗎?花無眠有些難以接受行云所說的事情,可細細去想自己也變不成別的樣子,從阿姊死后他的心里就只有仇恨了。
他利用梅香對自己的喜歡,建立了飄香樓,讓她成為他收集情報的工具。而原本小家碧玉出身的梅香,在這些年的栽培下,逐漸變了模樣,那份喜歡也不再純粹,混入了更多的其中利益。
他還利用恩情牽制于人,將他們綁在了“報恩”這棵柱子上。為達目的,他甚至還動用了勢力,迫使一些不愿意聽話的人不得不服從。
在毒藥運用熟練于心之后,更加的肆無忌憚,他四處報復那些“負心人”,卻也害得無辜之人傷心落淚。
“公子……”行云見花無眠緊皺眉頭,只敢輕輕喚了一聲。
花無眠搖頭,問行云:“短短六年時間,是受了什么事情?”
行云低頭,過了一會才回答,開口說:“是公子您,自己選的?!?/p>
“我自己選的?”花無眠重復了一遍,驀地笑了起來,自己也未必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吧。他看向行云,說,“他想的真多。”
行云不解。
花無眠頓了頓,說:“我是說,你口中的那個我?!彼侀_一張紙在上面寫了起來,邊寫邊問,“我的章是在你那?”如果自己真的信任行云,他身上就該帶有他的印章,那是從他剛出生不久父親就找人刻的,材質優良做工精致是模仿不出的,亦是他一直使用未曾更換過的。
行云會意,從衣襟里掏出了包裹得很好的一個小布袋,里面裝著一塊拇指大小的白玉,頂端有黑色回紋聞圈繞,綴了一個黑色的穗子。
上面刻著的便是花無眠的姓名。接過章,落款處輕輕印下,卻沒有交給行云,而是將紙折疊起來自己收好了。行云看不明白公子所謂,剛才瞥了幾眼紙上的內容,卻是他剛才向公子所說的概括。
“你我分開行動?!被o眠沒有將印章交給行云,也沒給任何憑證,“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不過……有所變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