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繁愣在原地,低著頭緩緩轉(zhuǎn)身,先看見的是一雙云錦繡紋靴、一身月牙淺白長衫罩著大氅、一張妖孽的傾國容顏,臉上掛著淡淡笑意,一雙明眸正看著她。
的確是他,真真的他,不是那個可以和她做朋友的花無眠。
而她的眼神閃躲、顫抖的雙唇和那滿臉的不知所措,也都映在他的眼中。
“寨主怎么了?”他微微垂眸,伸手想探探她的額頭,若不是如今知曉了他不過是逢場作戲,有了毒仙的前車之鑒,怕是再也不會覺得他是在關(guān)心自己了。
她連退了兩步,心底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情緒,道:“我沒事……夫……你怎么也在這。”
花無眠挑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將她與雜耍班的其他人都掃了眼,心想這山大王怎么跟換了個人似的,以往見著他不都是開心得很,定是要扯見面是緣分的話了,如今看她反倒像是在躲他。
他是受了官家的邀請,來這院子里看看雜耍班練習(xí)的成果。
因為毒沒全解,所以狀態(tài)不是很穩(wěn)定,花無眠到京城比曲繁要晚了幾天,他也沒有回抱琴園,而是去了茯勉那里。
這請了雜耍班的官家,其實就是茯勉。
秀紅見突然來了一個男子與曲繁說話,而曲繁神情又十分古怪為難,聯(lián)想這幾日曲繁的狀態(tài),便認定這男子是負了她的心又來和好,上前道:“你是何人,為何糾纏舍妹……”乍見花無眠,也是被他的樣貌所驚。
“哦?”他微微頷首,正欲說什么,茯勉走了過來。
會在這里見到那位山大王,倒也是茯勉沒有想到的。以往一直跟著他的侍衛(wèi)絕黎這次不不在,大概是去辦什么事了。茯勉看了眼靠的比較近的三人,笑道:“大家都認識?”
秀紅尷尬道:“是我認錯人了。”
“無妨,都是朋友。”茯勉瞥了眼曲繁,道,“曲寨主好久不見,去我府上坐坐敘舊如何?”
曲繁不知怎么回答,只好點頭。
茯勉看向秀紅,施禮道:“各位師傅來了這么多天我也未曾招待,是怠慢了。今晚府中設(shè)宴,秀紅師傅可得帶人來捧捧場。”
話罷便離開了院子。
茯勉雖是皇弟,卻并未要封職,因此一直是個閑人,空掛個王爺名頭,倒也自由,偏偏那皇上不省事,盡招些麻煩事,招了麻煩還都扔給他,連自由也沒了。
說是敘舊,人到了府中又沒什么好說的,他與曲繁頂多算是認識,不是熟人,能講到一起的話題大概就是花無眠,可花無眠有什么好聊的,人都在這,也沒當著面說閑話的。
一壺水、三杯茶,無人話說,顯得有些尷尬。
他叫曲繁來敘舊,因此花無眠沒有和他們一起坐著,而是倚著窗子看這幾天送來的消息。茯勉不由納悶了,這曲寨主不是挺喜歡說話的嗎,還一直盯著花無眠噓寒問暖的,多久未見她怎么反倒是看都不看花無眠一眼了,一味的看著茶杯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