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總覺得是自己配不上他，可他倒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人。一步步把自己變成了最恨的模樣，連自己都厭倦這樣的自己，虛偽、無情、殘忍，哪點值得人喜歡呢。

世人早就將他的本性描述，卻總有女人為了他這副好面孔癡心相待，被辜負了又能怪誰。

他都這么說了，離珠無言以對，的確從來都是她一廂情愿，她甚至都沒有開過口，只是遙遙的戀著這個人，甘心欺騙喜歡自己的人來做內應。只是時間啊，磨去了那種朦朧而遙遠的情感，讓離自己近的越加清晰。

正如齊王問她的那樣，如果他們先遇見認識，會不會不一樣呢。

“是離珠錯了。”她緩緩跪下，認罪道，“只求公子寬限我一天，待我交代些事情。”

花無眠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桌上手邊是他剛才在翻看的信件，是齊王與舊部的來往消息。他看著離珠，說：“他剿了困龍寨，那東西也在他手里了吧。”

“是。”

花無眠站了起來，若是以往離珠該說那東西藏在哪了，看來她真是變了。可惜她不知道那件東西是何物，若是知道了就不會幫齊王隱瞞了，在齊王手里可只會害了他。

“茶該涼了。”他說著看了眼離珠。

離珠雙眉緊皺，看著桌上的兩杯茶水，聽見他說：“念你我主仆一場，可別選錯了。”

背叛者的下場是比死更痛苦的，當初流水出賣公子，行云便是不忍他受苦才自己動手解決了他。毒公子的毒藥，不僅僅是可以殺死人。

本來應該是只有一杯的，放了無解的劇毒。

如今他倒了兩杯，另一杯是不會致命的。

“多謝公子成全。”離珠沒有選，閉上眼睛隨手抓起了杯子一飲而盡。兩杯都是無色無味，因此入口只能嘗到茶的苦澀，茶葉是上好的茶葉，苦澀之后的回甘卻令人忍不住去細細品嘗。

離珠此刻自然是沒有去細品的雅興，她趁著自己還清醒，哀求道：“求公子饒他一命……”未等到他回答，便倒在了地上。

花無眠倒掉了另一杯里的茶水，其實兩杯都是一樣的東西，沒有什么無解的劇毒，都只是加了“長忘”而已。

屋外月上中天，有一片烏云飄在月亮附近，卻遮不住月亮的光芒。漫天繁星如一盤無序的棋，怎么看也看不懂其中珍瓏。

離開齊王府的時候正好齊王回來，面色發紅顯然是喝了酒，腳步倒是還很穩想必是沒醉。花無眠站在屋檐上冷冷的看著齊王，不是他要不要饒誰一命，而是齊王自己想足了法子的找死。

回到抱琴園的時候已近深夜了，數了數日子，行云若是再不回來得差人去找了，而解藥也得重制了。正欲將藥方寫下，忽然一陣眩暈，又要毒發了。

這毒不解也就罷了，偏偏只解了一半，反反復復直教人心煩。

他撐著眩暈寫完了藥方，在旁邊注了些說明，然后才放了筆去躺下。

只是明天他，就不是今天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