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行云摸不著頭腦,疑惑的看著曲繁。
她看著紙上的“鏡”字忽然就都明白了。為什么他一個江湖人卻要插手朝廷的事情,為什么人人聞風喪膽的毒公子會與茯勉交情頗深,為什么很多人都驚訝她叫曲“繁”,為什么毫無官階卻可以在京城城郊建院子。
花無眠中毒的時候因為怕記不住所以講事情都寫了一張紙上給自己看,為了讓自己相信自己,上面還印了他的章。
那張紙曲繁也是見過的,她識字不多也看不全便沒有多在意。
現在想想,一個印章罷了想要偽造還不簡單嗎,怎么就相信紙上說的是真的了呢。
見過那張紙自然也就見過那個章,“花無眠”三個字她是再熟悉不過了,可那個印上卻只認識花和眠兩個字。不認識的字只讀一半,她以為是“金”和“玉”,難怪看著眼熟,是那時候見過……
金是鏡,玉是璽。
那個印章的主人,其實姓鏡。
他說他生于富貴被寄予厚望,而茯勉又與他稱兄道弟。想想也是,茯勉好歹也是皇弟好端端的怎么會稱呼毒公子為兄長?甚至很多事情都聽從毒公子的意思,可能嗎?
所以一向太平的困龍寨自從他到來之后就卷入其中,也因此遭受到了滅頂之災。
行云見曲繁看著紙情緒不太穩定,問她又不回答,只好走開了。
雖然是個比較偏遠的鎮子,但街道上還是挺熱鬧的,行云離開抱琴園也好幾天了,公子那邊的事情應該也處理得差不多了。這么瞞著也不是辦法,他總不能一直不回去吧,可這邊那位山大王又沒什么人照料……
郁悶的在街上轉了幾圈,發現所有人都在談論同一件事情,而在布告欄等地也都張貼了告示。
天下大赦了。
因為新帝登基了。
齊王偽造玉璽謀反,寧王濫用職權結黨營私甚至指示他人刺殺天子。叛亂平定后,不見多日的天子回歸了朝堂,將牽涉其中的人員都一一做了處置。
而天子在朝的最后一句話,便是讓位給皇弟鏡茯勉。
朝臣百官自然是反對,鄰國本來就虎視眈眈在加上之前齊王的時候已經有了風聲,帝位的更替在他國眼里絕對是可趁之機。
然而面對這些反對的聲音,天子所為便是留下一封詔書,然后不見蹤影。
茯勉氣勢洶洶的沖去了抱琴園,卻是已經人去樓空,連個下人都不曾見到。兄長答應過他,此事一過就再不管江湖事,如今居然出爾反爾再不管朝堂事?
找了好些地方,總算是在流水居找到了花無眠。
“你怎能說走就走?扔這么大的一個攤子給我是什么意思?”茯勉情緒異常的激動,憤怒的道,“你就不怕大亂嗎?”
花無眠正在查看流水居里的人員名單,見茯勉沖過來一點也不意外。他緩緩放下書籍,道:“我不在的時間里你一直做得很好,你很適合這個位置。”
“可是……”
“茯勉,我一直想要當個濟世名醫,可阿姊的事情改變了我太多。身為長子我有逃不掉的重擔,但我清楚這些年忙的都是你,我惦記著的只有報仇,像我這樣的人是最不適合的。”他看著茯勉緊蹙的眉頭,道,“吳且憂也在京城,想必他也和你說了吧,當年害死阿姊的幕后黑手是誰。”
茯勉卻是扭頭,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