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叫水墨吧,長得真好看,以后還要麻煩你多照顧我家女兒了。”
看到站在旁邊的水墨,陳氏忙叫翠菊拿了豐厚的荷包來。
明知孫氏那邊不會拿什么賞錢,所以陳氏便準備了好幾份,不止給了水墨,還有守在外面的葉風等人。
蘇婉凝給她的銀子,她一分沒舍得花,都留了起來。
這些打賞的錢,也都是她年輕時的積蓄。
雖然水墨是個丫頭,可陳氏想著那都是司徒軒身邊的人,不能得罪,也不能慢待。
只是水墨一聽這話,又見陳氏往自己手里塞錢,著實嚇著了,急忙跪下道:“姨娘這是說哪的話,奴婢是主子的丫鬟,侍奉主子本就是分內之事,哪里當得起姨娘如此。”
陳氏見水墨跪下,又忙著去拉她。
看那二人拉來拉去的,蘇婉凝頓覺頭疼忙道:“娘,你不用這樣,水墨她挺好的,你就算不給她銀子,她也會好好照顧我的。”
這皇子妃說話真不客氣。
水墨聽了,忙道:“姨娘,您真的不用如此,若非主子在殿下面前說情,奴婢早就沒命了,奴婢這條命是主子救的,以后定然一生侍奉,絕無二心。”
陳氏聽了這話,卻是不解,轉頭望了望女兒。
蘇婉凝就簡單的將事情說了說,陳氏這才明白,六皇子對女兒確實不錯。
女兒救一個丫頭,六皇子索性便把那丫頭賜給了女兒,頓覺那些傳言,確實有些不可靠。
蘇婉凝在蘇家呆了大半天,日落西斜時方才離開。
她是有些舍不得陳氏,可是陳氏一個勁的催著她回去,說怕晚了六皇子會怪罪,即便不怪罪,那回去晚了也不像話。
只是,她的話蘇婉凝可沒有放到心上。
轎子走到半路時,蘇婉凝掀開轎簾看了半天,對抬轎子的人道:“停下,停下。”
“主子怎么了?”
跟在轎子旁邊的水墨,見她要下轎,便問了一句。
“我要買東西。”
停了轎子,蘇婉凝便跑了下去,直走到一個賣面人的小攤前,看著那形形色色的面人,眼里滿是笑。
“我要這個,還有這個,這個也要。”
那小攤上擺滿了各種可愛的面人,形態各異。
面人本是盛京一種傳統的小吃,以面粉、蜂蜜以及石蠟等為原料做成。
對于達官貴人來說,這些東西完全是哄小孩的,不值得一提,便宜的很,可蘇婉凝好像很喜歡。
水墨看著她一口氣買了二十幾個面人,不禁出言道:“主子,您要把面人帶宮里去啊?”
“是啊,難得出來一次嗎,所以多買些。”
蘇婉凝讓那小攤主給她包好面人,拿著便往回走,一看就是要帶回去的。
水墨想開口提醒她,宮中哪里稀罕那個,可看她那副高興的樣子,也沒再提。
想著六殿下對主子還蠻好的,應該不至于為這點小事生氣。
因為買面人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入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司徒軒與司徒鴻正在屋子里說話,讓蘇婉凝沒想到的是,司徒軒竟起了身。
眼下并未躺在榻上,而是坐在矮凳上喝茶。
他換了一身絳紫云紋長袍,腰束月白綬帶,綬帶上垂著塊墨色玉佩以作點綴。
他身材本就極為頎長,這么一打扮,倒如墜入凡塵的謫仙,整個人豐神俊逸,氣質高貴,出塵不染,頗具仙人之姿。
與他一比,坐在旁邊的司徒鴻,就矮了那么一截。
雖然,司徒鴻也是個美男子,而且身體健康,卻不如他這個身體羸弱的哥哥給人的吸引力要強一些。
說來蘇婉凝還是第一次見他穿的如此整齊的下榻,所以進來時眼睛難免一直在他身上打轉。
見她進來也不行禮,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哥哥看,司徒鴻很是沒有風趣的悄悄的問了司徒軒一句:“六哥,你這皇子妃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他總覺得自己這嫂嫂,為人直白的有點過了頭,也許腦子真的有些問題。
“你腦子才有問題呢。”
哪知蘇婉凝耳力極好,雖然司徒鴻聲音極小,可說的話卻是一字不落的被她聽去了。
“我說你…”
“九弟?”
司徒鴻才開口反駁,一句話就被自己哥哥一聲不大的怒喝給壓了下去。
他哀怨的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似乎在說有了美人就忘了兄弟,您真沒良心。
“用過膳沒有?”
司徒軒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座位,示意蘇婉凝坐下說話。
他手指修長白皙,簡直比女人的還好看。
蘇婉凝眨了眨眼睛,似乎對現在的司徒軒很是好奇。
“看什么?”
司徒軒見她一回來,就盯著自個看,那目光很奇怪。
“沒什么。”
蘇婉凝忙搖了搖頭道:“只是隨便瞧瞧。”
總不能說自己好奇吧,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從水墨手里接過來一個油紙包。
一面打開,一面道:“晚膳倒是還沒吃,不過我看到街上有賣面人的,買回來好些,你要不要嘗嘗?”
她一面說著,一面已經伸手挑了一個小面人遞給了司徒軒。
她眸光澄澈的望著他,笑容真誠而溫暖:“很好吃的,你嘗嘗。”
似乎每次她嘗到好吃的東西,都會對他這樣說。
“你就拿這個來賄賂我哥?”
司徒鴻總免不了要插一句,面人,大街上幾文錢就可以買到的東西?
蘇婉凝白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
倒是一副真誠的目光,只盯著司徒軒瞧。
司徒軒笑了笑,接過她手里的面人,嘗了一口,很甜的感覺。
“好吃嗎?”
蘇婉凝還不死心的盯著他問,滿身的孩子氣。
“嗯,挺好的。”
司徒軒微微點頭,確實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司徒鴻見哥哥說好吃,自個也要伸手拿一個。
哪知,蘇婉凝卻眼疾手快的將手里的油紙包拿走,揚眸道:“不給你吃。”
“憑什么不給我吃。”
司徒鴻極為不服氣。
“就不給你吃。”
蘇婉凝將手里的油紙包牢牢的捏著,小臉上滿是得意。
看著這倆人在自己面前鬧鬧哄哄的,司徒軒無奈的搖頭,兩人沒一個成熟的,都跟孩子似的。
不知為何,自從蘇婉凝入宮以后,他就感覺人生仿佛有了光亮一樣,至少有了一份簡單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