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家說開了就好了”,秦莫警覺的看出他們之間不尋常的氣氛,笑著打個圓場,說完,朝著還站在原地的童童說道:“你還站在那干什么?師傅說可以吃飯了”。
看到童童在原地磨磨蹭蹭,秦莫走過去,拉著他的手,溫柔卻不失強硬的把他不情不愿的拉了過來。
“走啦,吃飯去,你們去嘗嘗老……我師傅的手藝”,洛笙笑著說道,化解了凝滯的氣氛。
好險,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差點喊錯了。
“古老的菜我們是肯定要嘗嘗的”,蕭云翎笑的溫和,打趣道。
“就是就是,古老的菜哎”,秋染也開口說道。
洛笙暗里偷笑,有些幸災樂禍,等你們吃了就不這樣說了。
老頭兒愛做菜不假,不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洛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吃他做的菜的。
原因很簡單,沒有人是事事皆通的,老頭兒更不是。
吃他做的菜,不是味同嚼蠟,而是味同嚼鹽!那咸的,齁不死人,真的!
猶記得,第一次吃老頭兒做的菜的情形,彼時的洛笙還是很期待的,但是她把菜放進嘴里后這個期待就像氣泡一般,瞬間煙消云散,她一個沖動差點就吐出來,無奈還是在老頭兒威脅的眼神中硬著頭皮咽下去,然后一口氣牛飲了八杯水,童童和嫣兒也不能比她好多少,童童喝了九杯,嫣兒喝了七杯。
秦莫倒是很正常,云淡風輕的夾了一口菜,云淡風輕的放下筷子,云淡風輕的拿起水杯,然后不動聲色的在洛笙驚異的目光中云淡風輕的飲了五杯水。
雖然現在老頭兒的手藝長了點,那也只是由味同嚼鹽變成味同嚼蠟而已。
所以洛笙每次都是在飯桌上吃得很少,然后讓嫣兒給她偷偷開小灶的。
吃飯的時候,洛笙眼風斜瞟著眾人,注意著他們把菜放進嘴里那一瞬間風云變幻的表情。
看到他們的反應,洛笙頓時感覺無比痛快,那一張張瞬間變色但是又不敢變得太過明顯的臉,真真是五彩斑斕,一時間,房間里就如同染坊一般各種顏色交匯齊聚。
果然,看著別人痛苦才是治愈自己的良藥,洛笙幸災樂禍的想道。
夜晚,萬籟俱寂,洛笙在小解回來的路上突然聽到隱隱的有爭執聲傳進她的耳朵,在原地站定,側耳聽了聽,她終于找到聲音的源頭,是在后院。
好奇心作祟,洛笙躡手躡腳走到后院門前,躲到門后面,偷偷向內張望。
趁著月光,她看清了爭執的兩人,赫然是凌峰和童童。
她就說嘛,他們兩人肯定有事!洛笙暗自為自己的眼力感到嬌傲。
“誰?”凌峰眼神犀利,在月光下泛著幽光,突然向洛笙這邊看,洛笙嚇得頭往回下意識的一縮。
她躲在門后面,聽著腳步一點點的靠近,心就像被線纏繞,一點一點的糾緊。
最后,洛笙終于忍不住這種待宰的煎熬,咬咬牙,心一狠,算了,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招吧。
剛邁出腳,突然,一只鳥飛了出來,撲棱棱的聲音打破了靜謐,洛笙迅速收回腳,靜待事態的發展。
“哼,只是只鳥而已,怎么?你就這么怕被人聽到?”那邊童童冷哼的聲音傳來。
凌峰并沒有回答,洛笙聽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緊繃的弦松了下來,心中的大石款款的放進肚子里。
這年頭,聽個壁角也不容易??!
“童童,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腳步聲止,凌峰的聲音再次響起,就飄進洛笙的耳朵,帶著幾分無奈和愧疚。
“迫不得已?”童童稚嫩的聲音中帶著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諷刺,“你是迫不得已,我母親呢?我姐姐呢?就是因為你的迫不得已,把我母親生生氣死,讓我在五歲的時候不僅失去了父親同時也失去了母親。你知道嗎?當時我們都走投無路了,要不是師傅收留,我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那時候你在哪兒??。俊?。
童童苦苦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同時也壓抑著隨時會爆發的情感,像小獸一般低吼,洛笙能感覺到他的痛苦,就像瀕臨爆發的火山,一直隱忍著,找不到發泄的出口那么的……絕望。
那種絕望,那種恨意,那種無助,是那么強烈,一句一句,一聲一聲,像在撕扯著他的內心,百般煎熬,這是以前在他身上從沒有發現過的。
洛笙心中一痛,那是很遙遠的疼痛,仿佛過了千百年,她捂著胸口,苦笑著甩甩頭,把那不該有的情感拋開。
目光重新回到那二人身上,洛笙暗暗嘆息,有些替童童心疼,雖然他嘴很毒,經常損自己,可是也只是停留在用嘴巴損,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當然,給她下毒那件事,洛笙自己給忽略掉了,那是她自作自受。
洛笙看到凌峰張了張嘴,并沒有聽到他發出什么聲音,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白衣如雪,淡淡清雅,偏偏給洛笙一種很悲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