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蕃戍堡中,此時可謂是歡喜一片,雖然有十名唐兵死在了偷襲之中,但是楊成他們取得的戰果是輝煌的。
馬老頭一連宰殺了十只羊,全部下入了大鍋中,鮮嫩的羊肉咕咚咚地在鍋里翻騰著,唐兵軍士們不時地撈出一塊羊肉,塞進嘴里。
一共繳獲了超過六十匹戰馬,一百二十多顆吐蕃人頭,還有大量的兵器鎧甲和五十多只羊,還有一些糧食和十二個女人,臨蕃戍堡可是從來沒有取得過這么豐碩的戰果。
最重要的是那六十匹戰馬和上百的吐蕃人頭,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馬老頭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那些戰馬,其中有五十匹是可以繼續當戰馬的,其余的作為馱馬也不錯。
“四郎,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那個吐蕃人一定是個大官,不然他的尸體也不會被帶走,要是被我們得到了,那就好了。”
張守瑜醉醺醺地朝著楊成說道,楊成心中猜測那個悉臘可能也是一個大官,不然那隊吐蕃殘兵慌亂之中撤退也不忘記將悉臘的尸體帶走,要是能夠得到,最好是辨認出來,那可是一件大功了。
“大哥,咱們這次已經是僥幸了,能夠取得這樣的戰果已經非常不錯了,就不要再奢望過多了。”
楊成心中倒是非常滿意,因為他剛才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雖然是冷兵器時代,他依然是一名最優秀的軍人,楊成心中渴望戰斗,更是有些一種嗜血的沖動,戰場讓他興奮,所以他那時才會決定一個人挑戰吐蕃人的上百騎兵。
“哈哈,四郎說的對,咱們要知足,還不是有十幾個女人嗎?哈哈,那個最嫩的就給四郎了,今晚任何人都不許進四郎的屋。”
眾人一聽到這里,頓時一陣大笑,只有楊成在心中苦笑了一下,他可是對那個還沒有發育完成的女孩有任何興趣。
一個晚上都在徹夜的狂歡之中,楊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張守瑜這次可是將家當全部拿了出來,二十多壇的酒被上百唐兵全部喝了個干凈。
楊成晃晃悠悠地回到了戍堡后院的一間倉庫中,這是楊成來到臨蕃戍堡之后在馬廄邊上收拾出來的一個小窩。
“啊……”
伴隨著楊成推門而入,他的狗窩里突然傳出了一聲女孩的尖叫。
此時一個小女孩正蹲在墻角里,滿臉驚恐地看著楊成,隨后聞到楊成身上一陣撲鼻的酒氣,頓時又被嚇的哭泣起來。
楊成雖然有些暈,但是神智還是清醒的,知道女孩是預知到即將發生的事情,所以被嚇哭了。
“吃了吧,是不是餓了?”
楊成走到女孩的身邊,然后從懷中取出一張胡餅,遞給了女孩。
女孩看著楊成手中的胡餅,頓時一愣,然后咽了咽口水,就抓過來大口地吃了起來。
此時,楊成才看清女孩的樣子,在楊成看來,女孩也就十一二歲子,倒是長的清秀,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消瘦的臉蛋上泛著微微的紅暈,明顯是經歷過風吹日曬,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眨著,此時正含著晶瑩的淚珠,兩只稚嫩的小手上布滿了細微的傷口,此時正抓著一張和她臉蛋一邊大的胡餅啃著,看樣子是餓壞了。
“你叫什么名字?”
楊成問道,但是隨后就后悔了,他認定這個女孩可能聽不懂他的話。
“茗。”女孩用力地咽著嘴里的胡餅,然后說道。
楊成不免一陣的差異,然后問道:“你會說我們的話?”
“在吐蕃,很多人都會說漢語。”
“你是一個奴隸?”
“嗯。”
楊成隨后便和眼前的女孩聊了起來,漸漸地女孩的害怕也開始慢慢消失了。
但是誰知道此時,一陣陣女人們的哭喊聲傳了進來,頓時又將女孩嚇得面無人色,手中的胡餅險些脫手。
楊成自然是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但是楊成更清楚現在不是二十一世紀,他現在是處在一個封建社會中,眼前的女孩是就是一個奴隸,他們沒有人身自由,就是主人的私有物品,主人想要怎樣處置他們都可以。
楊成知道他阻止不了外面發生的事情,每天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士兵,對于他們的戰利品是有著完全自由的處置權利,他們不會因為享用了幾個從吐蕃那面劫掠過來的女人而有任何的罪惡感。
“不用害怕,我不會那樣對你,你沒有親人,我就任你當妹妹了,以后你就跟著我一姓了,就叫楊茗兒吧?”
楊成也不知道怎么處置這個女孩,要是將她送出去,那么她和外面那些女人的下場沒有什么兩樣。
女孩一聽,頓時一愣,然后布滿緊張不安的大眼睛頓時泛起了淚水,她知道她活下來了。
清晨,張守瑜就急急茫茫地召集眾人將斬獲的吐蕃人頭和二十匹戰馬集中了起來,然后又將那十幾名面無人色的女子裝上了車,就朝著隴右節度使駐地湟水趕去了,他要表功領賞去了。
那些吐蕃人頭是用來領賞錢的,二十匹戰馬是上繳的,至于那十幾個面無人色的女人,張守瑜則是準備賣掉,換一些牛羊回來。
唐軍規定軍營中不許私藏女人,所以張守瑜是絕對不會允許臨蕃堡中留有女人的,手下的士卒們玩樂夠了之后,他就要將這些女人處理掉了。
但是楊成新任的妹子自然是沒有被帶走,楊成將楊茗兒的事情和張守瑜說了一遍,并且說明過幾天他就帶著楊茗兒前往湟水,將她安置在那里。
楊成內心是一名軍人,他是完全同意張守瑜的做法的,那就是軍中絕對不允許有女人,這樣會嚴重影響軍隊的戰斗力。
兩天之后,張守瑜回來了,帶回來了八百貫錢和兩百多只羊,同時還有楊成的軍籍文書,楊成正是成為大唐的一名軍人了。
八百貫錢是賞錢和安家費全部加在了一起,兩百多只羊是那些女人換回來的,臨蕃堡中的眾人對于這樣賞賜已經非常高興了。
賞錢楊成最多,兩百貫,其余大部分都是安家費,十名戰死的士兵,只有兩人有詳細的籍貫,其余八人都是像楊成一般,只登記了一個軍籍,沒有任何親人和原籍地址。
這個時代信息閉塞,不可能做到后世互聯網時代的那種信息傳輸,所以很多邊軍士兵戰死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再說這個時候很多邊軍都是囚犯充任,還有一些就是臨時招募的,入伍的時候發放了一筆安家費,然后就隨著軍隊開始征戰,數年下來,死活家人都不在關心了,建功立業了再回到家鄉,如果死了,那就當沒有這個人了。
兩名有原籍地址的士兵已經由官府將死亡的文書發出了,撫恤安置的錢是地方官府出。其余的八人中有兩人在湟水城中有了家室,所以張守瑜給他們二人的家中各留下了兩百貫的錢,然后再除去楊成的兩百貫,就只剩下兩百貫了,張守瑜給眾人分了分,臨蕃堡中沒有一個士兵有怨言的,在眾人看來楊成拿了兩百貫,那是他應得的。
兩百貫,楊成心中不免興奮了一下,這些錢可以在大唐買上十畝上好的水地了,要是一戶人家有十畝水地,也是一個富裕人家了。
……
“大哥,你是要把茗兒買了嗎?”
楊茗兒騎在馬上,被楊成牽著朝著湟水城走去,這些天相處下來,楊茗兒對楊成徹底產生了感情,她在吐蕃人那里是一個奴隸,但是到了楊成這里,她活的自由輕松,楊成待她和親人無二,這讓楊茗兒本能地不舍得和楊成分開。
但是唐軍中規定軍中是不允許有女人的,得知楊成要帶她去湟水城,楊茗兒心中一陣擔心。
“大哥怎么會忍心把你賣了呢?大哥準備把你安置在一戶好人家里,讓你過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到時再給你造一個戶籍,你就是大唐的百姓。”
“哦……”
楊茗兒心中一陣失落。
楊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是一名軍人,不時就要出兵打仗,不能身邊一直帶著茗兒,所以這才準備將她安置在普通農戶人家中。
此時,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這還是楊成第一次見除出了唐軍士卒之外,大唐的普通百姓的,不時就會有一個百姓從他身邊經過。
……
“李慕白,李公子,請你自重一些好不好,不要整天跟著某。”
“青青,你知道某有多喜歡你,一聽說你要來隴右,某就從長安趕過來了,就是為了能夠見到你,你難道不理解某的苦心嗎?”
一個衣冠楚楚的青年公子,一身紫色翻白領的長袍,俊美的臉蛋,和女人一般白皙的皮膚,手中握著一把折扇,此時再在一個少女面前一臉苦瓜像地訴求著。
“是你自愿來的,又沒有人強迫你來隴右,在長安城,你是貴府公子,長安的姑娘們都把你當祖宗一樣供著,你何必來隴右受著苦呢,還要忍受被本姑娘的怨氣。”
少女倒是對男子有些不搭理,一副冷冰冰不耐煩的樣子。
少女一張臉蛋算不上絕美,但是也是姿色出眾,淡妝淺抹,婷婷妙齡,一身黑衣雖然不是華麗,但更凸顯了少女活潑無拘束的性格。
一張杏臉,兩縷青絲墜落兩邊,皓齒明眸,美而不佻,此時一副嬌嗔的摸樣甚為可愛,難怪后面的公子會對她如此癡迷。
“本姑娘喜歡的是那種可以在戰場上殺敵立功的男兒,不是你這些書生,請公子不要再纏著我了。”
少女無情地拒絕了身后的男子,然后將目光遠遠撇開,正好看到了騎在馬背上,一只手握著韁繩,一只手牽著楊茗兒騎著的馬的韁繩的楊成,倒是也沒有特別在意。
“昨天某穿了一件明光鎧,你說不喜歡,你到底要某怎么樣?”
少女聽完之后,嘴角浮現了一抹無奈的笑意,然后說道:“李公子,不是你穿上明光鎧就是一名大唐軍人了,你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你看到沒有,那個男的就是大唐的軍人,他身上的氣質你沒有。”
李慕白順著少女的眼神看去,只見楊成緩緩地騎著馬過來,此時楊成也感覺到了遠處的二人正在看向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們二人在看什么。
李慕白一看楊成的摸樣,頓時一陣憤怒,楊成一身青色的短襖,粗狂的軍人之氣嚴重,在李慕白看來他樣樣都要強于這個粗陋的唐兵。
“某這就將他摔倒,讓你看看我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李慕白心中也是一陣氣,他也是習武出身,只是如今皇帝喜歡詩詞,尤其是那些詩文華麗的詩詞,所以漸漸地,大唐從開元年間就開始盛行起詞句優美華麗詩文來,很多青年也漸漸投入其中,以作的一手好詩而自詡,更是一個入仕之道,一首好詩甚至可以換來一個功名。加以原太平日久,這種浮夸之風更是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