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少女圖?”太后重復了一遍,聲音中明顯有了掩飾不住的顫抖。
一直漫不經心低著頭的東方魅,仿佛覺察到了太后的異樣,抬起眼了瞟了眼那刺繡,好笑地說道:“少女圖?這看來分明是個男子的背影。”
那繡品中的白衣人,只個背影,長發披于背后,既不盤發,也不梳起,這乍一眼看去,倒是真的容易讓人覺得那就是個不做修飾的男子的身影,然而若說是個女子,仔細一看,倒也覺得可以。
洛琪只是低了低頭,沒有回話。
然而東方魅的玩笑話,卻讓太后的臉色越發顯得蒼白起來。
支起右手在鳳椅上,輕輕托住了額頭。
“皇后。”老嬤嬤擔心地叫了一聲。
“母后怎么了,身體有什么不適?”東方魅上前一步問道,又揮手對著下邊的宮女命令道:“傳太醫。”
宮女領了命急匆匆趕了去。
“母后身體有點乏了,今兒就到這了,回房吧。”她伸出手,搭上嬤嬤的臂,起身向著房內走去。
東方魅扶著她起身,看著她走進房內的背影,又望了眼下邊依舊站著的洛琪和那副牡丹亭少女圖,微皺起了眉,卻也不再做任何疑問,只命了人都退了下去。
一干人回去的時候,都不由議論紛紛,這太后好好地看著刺繡,怎么說不適就不適,毫無任何的征兆呢?
而幾個心眼重的人,早已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洛琪的身上,雖說她們并不知道洛琪有什么可令人懷疑的,然而只因是輪到洛琪時出的事,無論有沒有理由,有什么樣的理由,結果都只能是成了錯了的。
天雪向著那些人瞪了瞪眼,倒是讓她們收回了目光。
“洛琪,你別去理她們,無聊的呢。”
洛琪點了點頭,這樣的事,她自然是不會往心里去的,只是這太后的態度倒真的是來的奇怪,想起上次第一次去長壽宮進諫時,這兩次一相比較,這對于她的態度總是覺得于其他人不同,這讓洛琪心下更感到納悶了。
“不過你繡的東西真的是太棒了,我敢保證你是最好的。”天雪又顧自說道。
洛琪笑了笑,對于她的稱贊倒也是不拒絕地收下了。繡這副畫的時候,她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一坐下那腦海中的畫面便像是成了活的了般,這手上的動作一針一線來的萬分順暢。
想是那畫面真的太過入她的心了。
是的,她繡的不是其他,正是那初次看到東方遙時的情景,那一幕一點一滴,都依舊深深鐫刻在她的腦海。
本是想繡著個男子,卻想起影兒提醒著,那東方遙便是宮中禁忌,因此便把那名改為牡丹亭少女圖。
只是洛琪不知道,本是想著不觸犯那所謂的禁忌的想法,卻因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反而成了日后推動一切轉變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