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絳羽出言不遜,且無視皇威,這讓皇帝非常憤怒!
“大膽!你個賤婢!你!你!”皇帝氣得岔了氣。
雖說皇帝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本事,但他卻有一個良好的教養(yǎng),以至于他根本說不出什么臟話來。
楊絳羽也不多言,看了看自己沾滿油脂的手指,毫不猶豫的舔舐了起來。
這時,楊檜竹被抓進(jìn)來了,不同于楊絳羽的囂張與漠然,楊檜竹顯然溫潤得多。
一進(jìn)來就是滿面笑容,也不在乎自己是進(jìn)來干什么的。
不過,兩人的共同點就是——都沒有給皇帝行禮。
楊檜竹一進(jìn)來就走到妹妹楊絳羽的身旁,掏出一條手帕,仔仔細(xì)細(xì)地擦拭著妹妹油油的爪子。哦,在此之前,他還給了每一個人一個溫潤優(yōu)雅的笑容。
皇帝看著兩個旁若無人的兄妹,氣火擁堵在胸口,手腳都?xì)獾冒l(fā)抖,也不再問楊檜竹是誰了。
一道圣旨就要以藐視龍威的罪名將兩人問斬。
直到楊檜竹眉梢含著譏笑的看著皇帝,緩緩道出他們是皇子公主的事實。
皇帝當(dāng)場愣住,一臉驚訝。
楊絳羽看著皇帝,一臉的諷刺。
這事鬧出了不小的笑話,一個父親,連自己的兒女都不認(rèn)識!這不是笑話是什么?
不過,就算是皇帝知道了他們的存在又怎樣呢?他們的伙食待遇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夜里,楊檜竹就在想,怎么會這樣呢?
幼年時,因為沒有父皇的疼愛,娘親又早早的走了,他們被奴才欺負(fù)得厲害,伙食被克扣,衣物被克扣……
到了夜里,會有好多蚊子跑進(jìn)來,第二天一定是滿身的大包;如果下了雨,屋子里漏水,滴答滴答的,一屋子都是水;冬天,沒有稍微厚一點的棉被,沒有煤炭,只有陰冷陰冷的寒風(fēng)。
聽起來很簡單,一句話就蓋過了其中所有的艱辛,可那痛苦,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理解不了。
而自己呢?在某一天發(fā)現(xiàn)可以使用微笑時,脫離了打架的途徑,總是會掛著如浴春風(fēng)的笑容去領(lǐng)自己應(yīng)得的物品。
一年又一年的隱忍,終于學(xué)會了無視不愛聽到的,不愛看到的。
我可以微笑著接受身份低微的宮女太監(jiān)的辱罵與嘲笑,再以一種更卑微的態(tài)度茍且偷生。
在宮中生活的人,早就遺忘了如何給不如自己的人尊重,他們只會狠狠地踐踏落魄的廢物!以求得扭曲心靈的短暫快樂。啊,所有人都是這樣……
每每掛著討好的笑容去面對那些丑陋的靈魂,真是惡心極了!可有什么辦法呢?人格扭曲了的他們喜歡看著他人的卑微討好。
我也可以一面笑著,一面在心底冷冷的譏笑著他們,真是丑陋的人吶!
其實,自己跟妹妹的性格是很相像的吧,只不過表達(dá)方式不同罷了。
一直隱隱約約覺得妹妹有什么大動作,可一直沒發(fā)覺妹妹的目的,絳羽與自己不同,她比自己更狠,心機(jī)更沉。
“哥。”一聲呼喚從身后傳來,是楊絳羽醒了。
朦朦朧朧醒來時,楊絳羽看到楊檜竹坐在走廊外,楊絳羽披了一件外衣就走了出去。
發(fā)絲長而黑,有些凌亂的落在楊絳羽的肩上,月光照在楊絳羽清冷的面孔上,竟有種清冷如蓮的感覺。
楊絳羽坐到楊檜竹的身旁,也沒說話,目光專注著明月。
楊檜竹輕笑一下,道:“你與娘親生的極像。”
“哥,你知道娘親是怎么死的嗎?”楊絳羽沒搭楊檜竹的話,反而想要訴說一個秘密。
“娘親不是病死的嗎。”娘親死的時候,只有楊絳羽在她的身旁,而自己那時貪玩,剛好出去了,只知道眾人都說她是病死的。
楊絳羽諷刺的笑了起來,“哈哈哈,病死的?不!她是自殺的!哥,你知道嗎,臨死前她褪去了繁華的宮裝,穿上了布衣。她說,臟!她嫌宮中的東西臟!”
“哥,你知道嗎?她藏了一瓶丹頂紅,她藏了六年!她早就想死了!我一直好奇,為什么她不帶我們一起走,后來我才想明白,因為我們也是宮中的東西啊!”
心中像是被震驚了一般,楊檜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哥,我們身上流的是宮中的血,熟悉的,適應(yīng)的,都是宮中的規(guī)則!我們……臟!”
隱隱約約,楊檜竹覺得楊絳羽接下來會說出一個驚天大秘密,可他不想知道,他想阻止楊絳羽接著說下去,楊絳羽卻沒給他這個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