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蝶在長公主府過了幾天耀武揚威的日子后,便覺得沒趣了。
山珍海味吃的有點膩,綾羅綢緞穿的直花眼。長公主雖然很大,但娛樂項目缺少的可憐。刺繡女紅這些是大家閨秀最愛的玩意,無奈我們的女主對此一點都不感冒。拿著那么小的繡花針,在一塊布上秀出好看的圖來,拿筆畫能畫好就不錯了。出去狩獵?藍靈堅決不同意,唯恐她再被摔倒,腦子又摔壞了。后花園大草坪上倒是有秋千,可整天的蕩秋千,也是乏味的很。
“唉!無聊啊!真無聊啊!藍姨,我想出去玩!我快悶死了!”
“不行,三小姐啊,你就別再讓老奴為你提心吊膽的了。外面也沒什么好玩的。無非就是誑誑街,買點東西,做幾件衣服,放放風箏。這些府里頭都有。你想吃什么,老奴立刻派人去買,想做衣服,咱把宮里的御用裁縫請來。你剛死里逃生,哪都別去。這次啊,老奴一定要把你照顧的好好地。”
藍靈擔心云玉蝶出去有什么閃失,便想盡辦法,各種理由,不讓她出府。明知這是笨辦法,可她想了,能守得住小姐一天算一天,總是要讓她平平安安的。云玉蝶要是耍橫的,想出去,藍靈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軟刀子威脅,如此幾次后,云玉蝶也就懶得再跟藍靈較勁了。她知道這老嫗是真心護著她,只是方法不對。
閑耗數日后,云玉蝶沒別的收獲,倒是從藍靈口里套出了大把信息。歸納整理之后,發現自己雖然足不出戶,但對這圖蘭卡拉大陸和長公主府也并不那么的無知了。
眼看著就是十五月圓了。望著窗外的月亮,云玉蝶計上心來。
第二天一大早,云玉蝶早早的起來,讓廚房熬了五大鍋粥,又吩咐賬房準備了一筆散碎銀子。然后,命人在長公主府門前支起窩棚,開始施粥。她想,藍姨你不讓我出去活動,我就在自己家門前活動。反正長公主府金庫里那么多錢,拿出來做點善事也不錯,正好還能提高下自己的知名度。
藍靈看她如此,只能支持。而且也頗為欣慰,不愧是德惠長公主的女兒啊,大有母風,知道關心百姓疾苦。
她若知道云玉蝶實在是無聊透頂才干這事,非得氣的暈倒。
帝都城門外。一對人馬隱藏在土坡后。
“主子,戒備太嚴,我們根本進不去,怎么辦?”一眼光精明的緊衣男子問身側帶著面具的男子。
“十萬兵馬想同時進城確實不易。你們先隱蔽好,我進城去看看。守衛怎么突然增多了。”
“三小姐真是大好人啊!菩薩心腸,給我們粥喝,還發銀子。真是好人吶!”
“是啊,這樣的女子才配做未來的國母啊!”
……
路人傳誦著。
一個臟兮兮的乞丐,蓬頭垢面的端著一個破碗,拿著一根木棍,站在南城門前,他的前面是一長串等著檢查放行的人。
城墻上貼著十幾張布告,上面畫著通緝犯的圖像。
為首一張布告上畫的是一個羽扇綸巾的公子,春風滿面的臉,手里拿著一把折扇。但他旁邊清楚的寫著“緝拿匪首公子玨,生擒者賞黃金萬兩,獻上其首級者賞黃金五千兩。”
第二張布告上畫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鳳眼帶妖,唇邊一顆美人痣。一身紅裙。旁邊寫著“緝拿白宮山二當家風梅娘,無論死活賞黃金三千兩。”
依次排列的布告上,畫的都是白宮山的土匪。
乞丐瞥到畫像,眼中閃過一抹譏諷。
“下一個!”
守城的官兵大喊著。
很快到了乞丐這。
“哎喲,真臭!過過過,臭乞丐!”
官兵厭惡的捂著嘴巴,眼皮都沒抬,抬抬手就讓乞丐過去了。這乞丐不僅臟,身上還有一股難聞惡臭。聞之令人欲吐。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乞丐不停的作揖道謝。沒有人看到他眼角的笑意。
“嗨,我說兄弟,你也是去長公主府家討粥喝的吧?我也是,走,兄弟我們一起去。”胡同里竄出一年紀略大的乞丐,看到這乞丐,大有他鄉遇故知之感,一把就搭上了他的肩膀:“我跟你說,這三小姐不僅人長得漂亮,還菩薩心腸。真是個好人啊。可惜我身份低微,要是真有下輩子,希望我能托生在皇家,也能娶到三小姐這樣的好姑娘。”乞丐絮絮叨叨的攬著那乞丐去往長公主府走。
“長公主府?三小姐?”乞丐心里一動,展顏笑對這乞丐:“是啊,大哥,我在城外都聽到三小姐的大名了。大家都在夸她的善舉呢。我正是去長公主府的。呵呵。”
“大家別擠,粥有的是!不夠再熬!銀子也是大把的!排隊,一個個來啊!”
開始是下人施粥,云玉蝶坐在一旁的紅木靠椅上看著,喝著茉莉花茶。看著看著,覺得不過癮,就擼胳膊挽袖子,自己拿起勺子給乞丐們施粥了。
這兩位乞丐來到長公主府門前,看到的是滿臉是汗,妝容花了,發髻松垂得快掉下來的云玉蝶。
“三小姐,來,擦擦汗?”
“不用,我自己就擦了。”云玉蝶抬肘肩膀衣袖就充當了手帕的角色。
“三小姐,您的梅花妝花了,奴婢替您,您回去洗把臉補補妝?”
“不用!化半天都是假的,本小姐天生麗質,絕代傾城!”
“三小姐,您的云鬢散了,奴婢給您梳梳?”
“不用!這樣也挺好看的,另類美。嘻嘻!”
“三小姐,金步搖要掉下來了。”
“趕緊著,拿下來,給我好好收著。不許丟了,好多錢呢。”
……
乞丐暗笑,遠遠地看著云玉蝶。他的目光在云玉蝶身上停留片刻,便開始在她身后搜尋……
一圈看下來,都是長公主府的下人。微微的失望。
“兄弟,你說這三小姐是不是特有趣,特別的好?”年紀稍長的乞丐回頭,卻已經不見了那乞丐的蹤影。
“咦,見鬼了,剛還在呢。”
入夜,長公主府各個屋子相繼熄燈。
忙了一天,云玉蝶累的腰酸背疼,用膳沐浴后也早早的睡了。
“嗖!”一道黑影從樹籬旁邊閃過。他似乎在分辨著什么。
“這里,不對,是這間。對,就是這間房。”
黑影頗為喜悅的,似乎又有些緊張,他抬手整理了下亂蓬蓬的頭發,把破洞的衣服一角往身后拽了拽,然后輕輕地撥開了房門……
房屋內,茉莉花的香味裊裊不散。
“不錯,就是這味道。好久不見了,她還是喜歡茉莉花的香味。”
“嗚嗚,水,我渴了,想喝水……”云玉蝶睡得迷迷糊糊地,只覺得口干舌燥。她晚上吃了一整條水煮魚。吃的時候過癮了,這會子卻鬧起水來。
黑影淡笑,倒了杯水,輕輕地走到床邊。猶豫片刻后遞了過去。
樹影擋住了月光,他們誰也看不清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