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氤氳,花香怡人,舒適的水溫讓全身的肌膚都放松了。微微蕩漾的波紋,仿佛是最會按摩的柔軟小手,恰到好處的撫,摸著她。
“嗯,真爽。”云雨蝶愜意的瞇起眼,半仰臥在水面上,掬起一捧花瓣水高舉過頭頂后撲在臉上,水珠、紅色花瓣、膚白如玉的臉,精致的五官,美得令人窒息……可惜的是,此時屋內(nèi)無人欣賞,而她也很沒心沒肺的只享受著沐浴帶來的舒爽感覺。
“啊欠!”水嗆到鼻孔,她不由得打了個打噴嚏,立刻破壞了這份美麗的畫面。“哎呦,我的媽呀,不會樂極生悲吧?整治了太子是件大快我心的事,可是這腦殘的皇帝居然讓他來下聘禮了,這古代的皇帝可都是比女人還容易變臉,萬一翻臉抄家滅門的,別人死也就死了,這長公主府也沒幾個我待見的人,可是我自己若是因為那個渣太子死了,可就太冤枉了。不行,我得早作打算,想個萬全之策。皇上雖然對德惠長公主寵愛有加,可畢竟長公主已經(jīng)死了……
想到這些,云玉蝶洗澡的興致大減,胡亂的擦了擦便更衣出來了。
“三小姐,三小姐,奴才回來了。”綠竹喜滋滋的跑了進來,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你怎么了?看你這模樣撿著金子了?”云玉蝶翻翻白眼。這丫頭不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就是一驚一乍的。不過,這脾氣她倒是喜歡,有事沒事的都讓她在跟前伺候著。除了藍靈,綠竹是目前長公主府內(nèi)她最信任的人了。
“沒,沒什么。”綠竹臉刷的就紅了,小手趕緊背到身后。
“……你手里是什么?”云玉蝶追問。這哪里是沒什么,分明就是有什么。而且,這丫頭今天的變化太奇怪了。怎么像是……
“三小姐,真的,真的沒什么。”綠竹癟嘴,身子下意識的往后挪了挪。
“好吧,沒什么就沒什么。既然你不肯說,那今后別再伺候我了。你這奴才我也使喚不動了。”
云玉蝶鼻孔朝天,手指敲擊著靠椅扶手。有節(jié)湊的脆響,讓綠竹心驚。
“三小姐,奴才知罪!請三小姐收回成命!”綠竹噗通跪地猛地磕起頭來。
當當?shù)目念^響聲,讓云玉蝶心有不忍。但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她的人必須對她忠誠,不然她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三小姐,是剛才您帶回來的小澈,他送給了奴才一個耳墜,奴才從沒有收到過別人的禮物,所以……”綠竹一邊磕頭一邊哭泣著解釋。
沒想到是這樣的一番情景,云玉蝶忽地有種惡人的感覺。
“好了,我知道了。耳墜而已,何必瞞著。噢,我知道了。咯咯,綠竹,你喜歡小澈了?他可還是個孩子,比你還小呢。”云玉蝶忍不住輕笑。這古代的女子真是有意思,這么容易就喜歡上一個異性了嗎?換她絕對不會。
她的夢中情人,那一定得是絕對超超超級高富帥。咳咳,原諒我的虛榮哦。云玉蝶整整顏色,上前扶起綠竹:“你這丫頭,這點事磕什么頭,頭皮都擦破了。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人的膝蓋是金貴的。不要動不動就磕頭。好了,沒事了,你去涂點金瘡藥,我出去一趟,藍姨要是問起,你就想個理由搪塞過去。”
“三小姐要出去?一個人嗎?奴才跟你去吧?奴才這點傷沒事的。”綠竹急道。讓三小姐一個人出去,她怎么能放心呢?而且藍靈要是知道了,鐵定得訓(xùn)斥她。
“不用。”云玉蝶蹙眉,“我知道藍姨對我忠心,我感激她也尊重她,但你要牢記,我是你的主子,你們的主子!”輕描淡寫的話語卻透出無形的威壓,綠竹一滯,不敢再多言,恭敬的行禮道:“三小姐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嗯。”
直到云玉蝶的背影消失不見,綠竹還沒有完全的回過神來:“真的是長公主顯靈嗎?三小姐現(xiàn)在可真是厲害啊!厲害的讓我有點怕。”
郾城護城河外,沿著河道往西走,約摸五里,種滿櫻花樹的地方便是郾城的鐵血傭兵工會。這家鐵血傭兵工會算是大郾國比較大的傭兵工會了。官府有很多棘手的案子,抓不到的匪徒,都會不惜出重金請鐵血傭兵工會解決,而他們也從沒有完不成任務(wù)的記錄。
門口的鐵血榜有兩種,獵鷹榜單是花錢想讓鐵血傭兵工會出任務(wù)的;龍鳳榜單是有本事的人為了得到賞金替?zhèn)虮?zhí)行任務(wù)的。
云玉蝶站在獵鷹榜前良久,看著榜上驚人的價格暗呼坑爹。“尼瑪,殺個調(diào),戲民女的土匪要五十萬金幣,殺個朝廷的貪官要一百萬金幣,殺個黑心的姨娘還要一百五十萬金幣,喲,怎么姨娘比貪官還貴呢……我要殺個太子那還不得天價?”
雖說現(xiàn)在貴為德惠長公主府的當家人不差錢,可是要是為了殺那個渣太子花去大把金幣,她還真是心肝脾肺腎都劇痛呢。
云玉蝶糾結(jié)片刻后,又看看那龍鳳榜。這一看之下不由得欣喜若狂。
“發(fā)財了,哈哈,我要發(fā)大財了!果然有項技能就是好混飯吃。”她磨拳霍霍的,手心立馬就癢癢了。
龍鳳榜單上有近期懸賞最高的十項任務(wù)。排在榜首的赫然是“閆馳國鎮(zhèn)國之寶紫心玉石。懸賞一億金幣。”
偷東西她最在行了,偷國寶最喜歡了。嘎嘎,云玉蝶毫不猶豫的拿出飛鏢刺中了為首的盜寶任務(wù)。翎羽的顫動還未平息,屋內(nèi)就有人快步跑了出來。
大喜事啊!
盜取閆馳國鎮(zhèn)國之寶紫心玉石這項任務(wù)都在那里擺了五年了,也沒人敢接。偏偏想要那件寶物的人出了三倍的價錢。鐵血傭兵工會的人又不傻,自然不能放著大錢不賺。于是乎,別的任務(wù)一再更新,這項任務(wù)卻始終擺在那。終于,今天有人敢接這趟活了。哈哈!哈哈!鐵血傭兵工會的管事完全是驚喜之下狂奔出來的。
“何方高人前來,我們鐵血傭兵工會蓬蓽生輝,歡迎之至!”公孫鏡豐跑著笑著大聲說著,抬眼看清云玉蝶后,笑容戛然而止,腳步立刻變得緩慢,眉頭漸漸擰緊,大袖一揮,冷聲道:“小姑娘,沒事跑這胡鬧來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去,趕緊走人。在我沒發(fā)怒之前!”
失望的感覺果然是不好受的,一想到兩億金幣的凈利潤又泡湯了,公孫鏡豐的脾氣真是差極了。“你說你,是誰家的孩子?!去哪玩不好,跑這來……”
“呼呼——!”風(fēng)聲,迅猛,十幾簇火苗詭異的出現(xiàn)在公孫鏡豐周身,呈環(huán)形將他包圍住……
云玉蝶勾唇輕笑,小手清點,那些火苗瞬間放大,灼熱的程度幾乎燙傷了公孫鏡豐。
到底是這條路上常混的人,公孫鏡豐情知自己看走眼了。趕緊換上笑臉,變了口風(fēng):“女漢子!請恕在下有眼無珠!在下給女漢子你賠罪了。快請收了這神火,去屋內(nèi)喝茶。”
“女漢子”在圖蘭卡拉大陸可是對女子的敬語,比女神一稱還要高處許多籌。這點云玉蝶是知道的。
她得意的挑眉,收了火苗。雖然收了火苗,可剛才畢竟已經(jīng)炙烤了會了,幾乎是在她收起火苗的同時,公孫鏡豐身上的衣袍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個大大小小的洞,儼然就是剛才那些火苗懸浮的位置……
風(fēng),灌進身體,微涼,舒坦,公孫鏡豐卻是大驚失色,在看向云玉蝶時不由得又懼又尷尬。他是鐵血傭兵工會的管事,接觸過很多大人物,他可是一個非常體面的人,現(xiàn)在……居然露體……
這要是傳出去……
“天啊,讓我去死吧!”公孫鏡豐內(nèi)心凄厲的哀嚎著。
“咯咯,管事的,我說你說話怎么那么損,眼神又不好呢,原來你長得這么丑啊,臉丑也就罷了,怎么身上的皮膚也花花搭搭的。你是鸚鵡轉(zhuǎn)世么?”
“我……”公孫鏡豐氣血上涌,直沖腦門,一下子就華麗麗的往后暈倒了。
“哈哈哈哈!”云玉蝶大笑著進屋,也不去管身后那人。反正是個管事的,她還有大事要跟鐵血傭兵工會的正主商量呢。
“女漢子,你好本事。我的人禮數(shù)欠周,還請海涵。除了接下那趟任務(wù),想必你還有有求于我吧?”
竹簾外檀香裊裊,一方矮榻,一張紅木小桌,桌上有一棋局縱橫交錯。
竹簾內(nèi)一道人影帶著遮面的白紗斗笠,正低眉按著琴弦。
“請坐,先聽我彈一曲吧?”充滿磁性的男聲,聽了讓人暖洋洋的。
“帥哥咩?”云玉蝶心里很猥瑣的問了句。但考慮到她剛剛威風(fēng)了下,這會子還是裝酷比較合情理的,便微微頷首,頗為淡然的說道:“有勞了。”
琴聲起,高山流水,青松翠柏,針葉落雪,一男一女在碧空乘著仙鶴徜徉……云玉蝶被琴聲帶入了一個美妙的境地。
“好了,現(xiàn)在可以談?wù)勎覀兊纳饬恕!币磺K了,男子抬頭溫雅的笑道。
“嗯?……噢,”云玉蝶汗顏,自己居然聽得含拉子都流出來了。她趕緊吸了口氣擦了擦:“生意很簡單。獵鷹榜上,你們幫我殺了太子軒轅曳,龍鳳榜上我完成第一項任務(wù)。然后差價補給我。”
“呵呵,好啊。不過,我沒辦法補給你差價,軒轅曳可是大郾國的太子,未來的儲君,他的人頭價格剛好和閆馳國鎮(zhèn)國之寶紫心玉石價錢一樣。”男子的聲音優(yōu)雅到極致。云玉蝶張大嘴巴,直吞口水卻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