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直接把任煒煒扔到總部的賬務管理處,這里依舊沒有電腦,幾十個人正在不停地抄抄寫寫。這里的負責人是一個被叫做“王姐”的中年女人。她聽了吳思的話后就直接給任煒煒安排了任務。
任煒煒還是稍微做了一下戲,拉住吳思可憐巴巴地問道:“請問……我什么時候可以見到我爸媽?”
當然得不到任何回應,還被狠狠甩到墻上。本來一個黑社會的大佬對一個普通小姑娘就不需要客氣,若不是看她有用,這么不懂眼色的人早被他擰了腦袋扔出去!
唉,折騰了這么久好累,齊志明孝敬的女人也沒玩上。他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他的女人,暗道:還是去找卡莉,就這女人最懂花樣嘿嘿!
門被推開的剎那,卡莉騰地從床上坐起來,眼底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如常。無驚無險過了這么久,她都已經麻木得快忘了自己的臥底身份,接到任務的瞬間她竟有種死灰復燃的感覺。
“吳哥~~”她嗲嗲地喊了一聲,扭著蠻腰走上去。
吳思一把摟住她帶上床,“小妖精!”他淫笑著將被子一掀,兩個人同時滾進去……
任煒煒的所有隨身物品都被清空了,這是防備她將這里的東西夾帶出去,更別說拍照留證了。而且她能接觸到都是外圍賬目,就像齊志明讓她做的KTV財物進出,雖然包含不少黑賬,但總的來說是踩在法律邊緣的灰色地帶,和記載毒品的賬目有著天壤之別。
如果完全彰顯她的能力能不能及早接觸到那些?不不,太可疑了,她才剛來就表現得這么迫不及待不是好事,更何況現在這草木皆兵的時刻。
而且她現在算是處在組織內部,秋元那邊的人進不來,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謀劃。
目標是證據,底線是不被發現。這個時候要是有一個微型攝像頭就好了。
她本想等這里的工作告一段落,大家都去休息的時候溜進來尋找證據,但她很快發現這里是輪班制,所有賬目都分散在個人手中,且每個人相距五米以上,不熟的人貿然走近都會引起警覺。
如同機器人一樣在工作。
她把目光落在王姐身上。王姐占據的地方最大,是專門一個隔間,而且別人都換過幾次班,只有她紋絲不動地坐在位子上。
得先確定東西在不在王姐那里。
她借口能不能去吃飯來找王姐。王姐立刻把賬目一擋,冷冷道:“你先回去呆著,到時間了自然會通知你,以后不準隨便到我這里來,知道了嗎?”
她連連點頭,迅速跑回自己的位置,像是收到了極大的驚嚇,低著頭不敢動彈,只有握著筆的手在不停顫抖。
王姐見狀放下戒心。真不明白吳思干嘛突然帶這種小女生過來,自己玩就算了,還帶到她這里做賬。雖然交給任煒煒的都是最次要的,但要是被弄成一團糟她也會很麻煩。
“你,就是你,把賬目拿過來給我看看。”她指著任煒煒不耐道。
任煒煒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低頭抹了一把眼睛,像是把眼淚擦掉,紅著眼睛把賬目拿過去。
本來因為她戰戰兢兢的模樣而萬分厭煩的王姐看過她做的賬后,眼睛一亮,終于明白吳哥為什么特意把她帶來。
其實現在不是錢款進出的高峰期,按說不算特別忙。但是這幾天進了一大筆單子,老大命令他們迅速弄出一批假賬,而能接手的人一只手都數得過來,除了信任度問題就是能力問題。面對虎視眈眈的警方,高精度的假賬不是普通會計能做的出來的。
她現在好奇的是這個女生究竟有幾斤幾兩。
“你學過會計?”
當然沒有,她所仰仗的是重生帶來的強大記憶力以及快速心算能力,把賬目翻完就能在腦海中總結出錯處,再將其一一修改。
但這話不能對王姐說,她醞釀了一下,小聲道:“我媽媽是高級會計,爸爸是投資風險分析師,我很小就接觸這些,跟著爸爸媽媽學了不少做賬的技巧。”
王姐淡淡道:“做假賬,會不會?”
她大驚失色,嚇得連連點頭,驚恐之余目光中的躲閃沒有逃過王姐的捕捉。王姐心里冷笑,當初她被抓來這里的時候也是寧死不可做假賬,但有什么辦法?他們抓住她的家人威脅她,從那時候起她就開始痛恨世間所謂公平正義,甚至于希望把每個人拉入自己所處的罪惡深淵。
這個看樣子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學生,瞧瞧,多么干凈的目光,真想把它們攪成渾濁和污穢看看。
王姐不顧任煒煒的掙扎把她拉到小隔間,淡淡道:“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她泫然欲泣地點頭,但帶著一點點期望問:“我做好了事情是不是能放我回家?”
這般單純膽怯的問話讓王姐心中的不甘憤怒狂漲,她笑容扭曲地回答:“走?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這里。你再也見不到你的父母,而他們馬上就會擁有新的孩子然后把你忘掉。你的精神和肉體一起腐爛敗壞,一個人在這里孤獨地慢慢等死!”
任煒煒猛地握緊拳頭,前世的一幕幕再次在腦海中飛閃而過。幾乎不用刻意醞釀,她就已經嚎啕大哭,哭得肝腸寸斷。落在外面工作的人的耳中,心中紛紛浮起悲戚和無望。
在王姐的脅迫下,她開始接手假賬的制作。但畢竟她初來,王姐沒有膽子把有關毒品的假賬交給她做,只給她一些普通的當做練手,等這次事情結束,將她徹底調查過才能把真正重要的賬目給她過手。
吳哥看中并特意帶來的人怎么能不重點培養呢?呵呵!
王姐這里終于來了人接班,同樣冷冷的不說話,只低頭做事。任煒煒摸清了王姐這里的換班規律,六小時一輪,人員固定不變,四個同樣陰沉的人,通常情況下一句話都不跟周圍的人交流,而且一天一天表現得越發壓抑。
兩天后,任煒煒聽到其中一個人喃喃自語:“還有一天就過去了,希望這次也平安無事。”
她心中一突。再有一天這批貨就能從這里轉移走了,再找不到證據,等貨物一走這次的所有用功都白費了。不行,就算警方愿意等到下次,她也不能放這些膽敢傷害他父母的人再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