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莉。”一個聲音低低地響起,兩人同時看過去,正是秋元。此刻他臉色蒼白,額頭上覆有薄汗,迅速把她們帶到無人的角落,直接道:“東西拿到了嗎?”
卡莉看向任煒煒。任煒煒點頭,卻沒有東西拿出來。她問:“一定要現(xiàn)在嗎?”
“當然,不然我們不能出手抓人。”秋元滿臉急色地催促她,“快一些,時間不多,他們已經(jīng)在押貨了。”
“沒有證據(jù)就不能抓人了嗎?”任煒煒皺著眉頭反問。
秋元被她不溫不火的態(tài)度氣到了,卻不得不按捺下來解釋:“本來是可以,但是這伙人上頭有人,我們遲遲拿不到搜查證。這種情況下要是沒有當場截住貨物抓住對方,我們不僅會被降職甚至可能被判刑,媒體的輿論也會輪番轟炸在我們身上,對整個警界都將造成不良影響。”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盡管去吧,東西我會在半個小時整理出來給你們。”
秋元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像是在考究她話里的可信度,良久點點頭,“好,我相信您,讓卡莉跟著你,證據(jù)弄好后立刻交給她。”
她答應(yīng)了。秋元立刻聯(lián)絡(luò)埋伏著的人,自己也轉(zhuǎn)身離開。
“說到底……”任煒煒突然出聲,秋元下意識地腳步一頓,只聽她輕聲道:“你們擔心的只是事后的問題,明明已經(jīng)掌握了很多無形證據(jù),卻偏偏執(zhí)著于紙面上的東西。如果你們敢不顧后果地去做事,說不定事情早就了結(jié)了。”
秋元沒有回頭,只是壓低帽檐低聲道:“這就是警方行動和個人行動的不同之處。我啊,已經(jīng)在這個職位上干了三年了。”他笑了笑,轉(zhuǎn)身飛快離開。
她沉默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道:果然不管重活幾次都對警察這個職業(yè)無好感。
秋元那邊的行動很順利,人贓并獲。但是某個上級大發(fā)雷霆,指責他們不顧上級安排擅自行動。好在卡莉及時把證據(jù)送到才堵住了上級的嘴,秋元等人松了口氣。
監(jiān)獄中。
齊志明抓住鐵欄哇哇大叫,說自己是被騙進去的,根本不知道這個組織販毒,他什么都沒做過,而且他自己被吳思打得站不起來,他也是受害者!
“怎么?帶人毆打十幾個人未成年人導致他們重傷住院,制造惡意車禍撞我的爸媽叫做什么事情都沒做過!?”任煒煒憤怒地低吼。
一旁的秋元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這些事都有證人證物,他逃不了懲罰。”
任煒煒偏頭問他:“我可以打他嗎?”
“這個……不方便。”
“那可以暫時讓這里停電一會兒嗎?”
“你在想什么?我去配電房看看,可不能讓你動什么手腳。”秋元走后不久,整個監(jiān)獄就暗下來,隨后凄厲的慘叫聲在整個監(jiān)獄里久久回蕩。
秋元像受到驚嚇一樣抱住雙臂,看向監(jiān)獄的方向,搖頭“嘖嘖”兩聲。
過了一會兒,他覺得任煒煒的火差不多該消了,拉上電閘走進去,卻發(fā)現(xiàn)她昏倒在地上。齊志明滿臉痛楚地捂住下身,邊流眼淚邊搖頭,“跟我沒關(guān)系,她自己踢完我就昏過去了。”
“這是心神耗費過大。最近這樣的學生不少,為了讀書命都豁出去了。你們做家長的也是,都不知道勸自己的孩子勞逸結(jié)合。到時候孩子讀書讀傻了身體累垮了你們怎么后悔都沒有!”老中醫(yī)氣呼呼地說。
秋元尷尬地笑。任煒煒的父母還在住院靜養(yǎng),所以只有他帶人來看病。不過這番指責也不能算冤枉了他,任煒煒這不是用功過度,估摸著是驚嚇過度。也是,一個高中生混進黑幫還冷靜自持地做了那么多事,心理肯定早就承受不住了。
他思量著能不能給她申請一個功章。
任煒煒這次只昏睡了一天一夜,但是醒過來后頭疼欲裂。
“快躺下,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神經(jīng)脆弱,要少動少思考。”卡莉把她按回去,“是不是餓了?你等等,我去給你買粥。”
她低聲道謝,隨即閉上眼睛。腦袋里好像一群原子分子脫離了軌道在亂沖亂撞。她后悔沒多給齊志明幾下,都是因為他,她和爸媽才受這么多苦。
“扣扣!”
她以為是卡莉,便道:“進來。”
呼啦啦的病房里涌進一群傷患,是齊奇那些人。
她眼角抽搐了一下,干脆把被子往上一拉,無聲地表達“不招待請快滾”。
不過這群人都習慣了,自顧自地在病房里找了位置坐下來,一開始是感謝稱贊她大義凜然,把他們從刀山火海的死亡邊界撈回來,被她無視后一伙人就開始談天說地聊八卦,氣氛和諧又熱烈。
卡莉回來后看見這么多人很驚訝,這些人則大呼美女,紛紛圍上去求芳名要電話拍馬屁,把卡莉弄得哭笑不得。“煒煒,這些人是……”
“白癡。幫忙轟出去。”任煒煒縮在被子里,說話的聲音悶悶的。
“……”
齊奇眼珠一轉(zhuǎn),故意嗲嗲地埋怨道:“大姐,你又這樣說話。知道你擔心我們的傷勢想讓我們快點回去休息,但是我們也很擔心你,你就讓我們多陪陪你嘛。”
“對啊對啊。”這些鬼機靈忙附和。
卡莉恍然大悟,感嘆道:“你們關(guān)系真好。不過為什么你們要叫煒煒大姐?”
他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因為沒有大姐就沒有我們學、霸、組!”
任煒煒感覺腦海里的一根筋“嘎嘣”斷了,騰地坐起來,抓把枕頭往他們身上一扔,大吼:“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
病房瞬間空了。
卡莉干笑兩聲,趕緊把粥呈上來。
學校里。
胡越銘剛回來就發(fā)現(xiàn)常跟他一起鬼混的齊奇魯達他們不見了,他溜達到任煒煒的高二五班,驚奇地發(fā)現(xiàn)大學霸也不在。
難道那些龜孫子趁他不在的時候已經(jīng)成功和學霸任搭上線,扔下他歡快地游玩去了?
當然……不可能!
他自信地笑。擁有摧枯拉朽的毅力、山不過來我就過去的行動力以及化腐朽為神奇的超級幸運力,征服學霸任的重責大任舍他其誰?哈、哈!
“什么?醫(yī)院?”他一聽到消息就懵了。早就勸他們要循序漸進,不能為了接近學霸任就急功近利。看,把人家惹火了打起來了吧?而且還真窩囊,一群人打一個女人還搞得集體住院,回頭一定得好好嘲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