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佳驚駭欲絕,抱著肚子后退兩步,“你竟然不承認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要是他不承認,她該怎么辦?她現在還只是一個學生,未婚先孕,不僅爸爸媽媽要揍死她,還會被學校里的同學嘲笑,再也抬不起頭!
殷佐攤手,笑得令人膽寒,“我從沒碰過你,為什么要承認這個野種?!?/p>
“不,你胡說!你分明……”黃佳尖叫著,突然明光一現,浮起一個似驚似喜的念頭,“難道是殷憂?”
殷佐嗤之以鼻,“你的話真是不能相信,剛剛才說以后只喜歡殷佐,結果還是想要殷憂。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兄弟倆都沒有碰過你,不信的話把孩子生下來驗DNA就知道了?!?/p>
看著她難以置信的絕望神情,他似有不忍,提醒道:“你認為我們什么時候有過關系?”
這事黃佳記得非常清楚,為了維護自己,難得擲地有聲道:“第二次見面,我被關在學校廁所里,你送我回家,你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我又昏迷著,就把我帶到酒店。醒來的時候我們衣裳凌亂,床上還有……血?!彼肫鹉翘斓氖戮托呔降脽o地自容,但并不怪殷佐,相反有種揚眉吐氣的得意。
因為這個人是殷佐,學校里大名鼎鼎的雙胞胎之一!
“還有酒吧那次,我……全身酸軟得下不了床……再就是上個月,在你家,我們喝了酒……”她越說臉越紅,聲音好像蚊子叫一樣。
突然間,任煒煒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于是她很嚴肅地問殷憂:“黃佳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你們中誰的?”
“誰都不是?!?/p>
“什么意思?”她有不好的預感。
殷憂垂著眼瞼,摩挲著拇指和食指,似是不愿意說。
“你說的第一次和第三次確有其事,不過是我們的惡作劇,至于酒吧那次我并不知情,你當時喝醉了吧?”殷佐略帶憐憫道:“第一次和第三次你有感覺到身體任何不適嗎?”
第一次沒有感覺,第三次有些頭疼,但那應該是喝酒的后遺癥。剎那間她好像明白了一切,軟癱在地,面如死灰。
“你先回去吧。”殷憂對任煒煒說:“我要去找我哥,不能送你了。”
任煒煒點頭。卻在他離開后悄悄尾隨他,看見他回到殷佐和黃佳所在。黃佳坐在地上嚶嚶啼哭。
兄弟倆臉色不佳地談論什么,然后其中一人蹲在黃佳面前,撫摸她的頭發,輕聲道:“這件事我們有責任,沒想到會變成現在的情形。如果你還相信我們,我們陪你去打掉孩子,后續事情全部交給我們,我們保證沒人看出異樣;如果你執意相信孩子是我們兄弟之一,生下來后去做鑒定,真是的話就和你結婚?!?/p>
黃佳呆呆地抬頭看他們。
淡淡的月光下,兄弟倆一模一樣的臉上掛著一模一樣的神情,同樣的清俊,同樣的憐憫,同樣的刺痛人心。
任煒煒看不下去了,轉身離開,不小心踢到腳邊的石子。很小的“咕?!币宦?,卻被常年習武,耳聰目明的殷家兄弟聽見了。
她所在的位置貼著一面墻,恰在黃佳視線的死角,兄弟倆卻對她一覽無余。六目相對,她清楚地看見兩對好看狹長的丹鳳眼慢慢瞇起,心突然就亂跳起來,受驚似的拔腿就跑。
她走后不久,黃佳慢慢冷靜下來,抽了抽鼻子道:“我明白了,但是煒煒知道我懷孕的事情怎么辦?”
兄弟倆對視一眼。
“這件事我們早就奇怪了,煒煒似乎不待見你,你為什么三番四次找她幫忙?”
她低聲道:“沒有別的人了?!奔胰瞬挥H,同學不近,愛戀的人又好像隔了一層紗,怎么也看不清真心。幾次找任煒煒,除了那卑微得可憐的信賴,再就是自己也說不清的羨慕嫉妒以及炫耀心理。
她比誰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個無用的人,長相一般,成績一般,自卑怯弱,和家人同學關系都不好,除了努力維持的表面上的文靜乖巧,只有不夠純粹的善良。
她擦干凈眼淚,頹然道:“我相信你們,帶我去墮胎吧?!?/p>
任煒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鼻尖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
坐起來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她馬上意識到自己靈魂離體了。自己的身體靜靜躺在床上,一只腿高高吊起,打了石膏,裸露的皮膚有多處擦傷。
她想起來了,自己在回家的路上被車撞了。
真是……TM倒霉!
她在病房里繞了一圈,走出病房,驚訝地發現能離開身體超過五米半的距離。她立刻興奮了,滿醫院亂跑,隨意穿墻進入別人的病房。只是大晚上的所有人都睡了,看不到什么特別場景。
突然,她在醫院的走廊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吳勝英和秦老師。
吳勝英耷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秦老師焦躁地來回踱步,終于忍不住指著吳勝英訓斥:“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成績比不上人家居然對人家下藥!姑姑知道你是為了你媽媽,但你有沒有想過會對人家造成多大的傷害!”
吳勝英掩面哭泣。
任煒煒怔住,向她們走過去。
她靜靜地聽著她們的對話,先是憤怒后是復雜。她轉身進入吳勝英爸爸媽媽的病房。兩個病床拼在一起,兩個中年男女躺在一起,靜謐而安詳。
數年的植物人啊。這個女的這個快要不行了。
吳勝英的哭泣聲聲入耳。
她一點也不想聽,轉身飛快跑回自己的病房??匆姴〈睬白艘粋€人,靜靜地注視著熟睡的自己。
是他把自己送來的?
她躺回身體,很快睜開眼,冷靜地問:“你是誰?殷佐還是殷憂?”
“我是殷憂?!毖矍爸宋⑿Α?/p>
她卻不相信,繼續問:“和我接吻的殷憂還是沒有和我接吻的殷憂?!?/p>
殷憂定定地看著她,臉上是古怪的笑意,“和你接吻的殷憂?!备缴頊惤拇桨?,她迅速閃過,他的唇擦過她的臉頰。
夜深,人靜。
月光柔和似水。
少年少女靜靜對視。少年含笑,少女薄怒。
“殷憂!”任煒煒咬牙切齒。
殷憂坐回椅子上,看著她彎唇淺笑,“我知道對你下藥的是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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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明天就要上車了,明后天的章節已經設置定時發布,差不多也是這時候。車上不方便上網,所以看不了大家的留言也沒法加精,到了以后會補回來。大家么么噠!揮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