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勝英把作業(yè)交給秦老師?!岸际正R了,秦老師。”
秦老師笑,“說了叫我姑姑,這又沒什么可隱瞞的。我是你姑姑其他同學(xué)又不會少塊肉?!?/p>
她抿唇,“姑姑?!?/p>
秦老師嘆了口氣,看向她的眼神充滿憐惜。“你這孩子打小自尊心強,你爸媽出了那樣的事……”
“姑姑,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p>
“等等?!鼻乩蠋熇∷?,嗔道:“急什么?不差這點時間學(xué)習(xí)。姑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這次競賽的市第一名會被直接保送進(jìn)B大。坦白說,這個補習(xí)班里優(yōu)秀的同學(xué)非常多,你的機會不大。”
吳勝英沉默不語。她又何嘗不知道?她已經(jīng)非常努力,但是她的天賦就是比不上這里很多人。她在抓緊每分每秒讀書的時候那些人卻在悠閑地看其他東西。
秦老師拿出一沓厚厚的卷子,一邊翻一邊說:“這是你們上次的小測,都做得不錯,去參加競賽不出意外都能得獎,特別是這個女生。”她抽出一張卷子,看了眼名字,“任煒煒。她幾乎每道題都是按照標(biāo)準(zhǔn)答案格式做出來,說明這些題型她已經(jīng)滾瓜爛熟了。你可以多找這位同學(xué)討論,爭取共同進(jìn)步。”
吳勝英回去的路上有些魂不守舍。到大教室門口的時候突然被數(shù)道尖叫驚醒,抬頭便看見一只黑色的毛茸茸的動物向她飛奔而來。
這是……老鼠!
她眼白一翻,直接倒地暈死過去。
那些大聲尖叫的女生反而安靜下來,怔愣地看著她。女生討厭老鼠可以理解,多半是嫌老鼠難看骯臟,說怕倒沒有多怕,直接被老鼠嚇暈的人也夠奇葩!
小老鼠圍著挺尸的吳勝英跑了一圈,胡須抖啊抖,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沖進(jìn)教室。尖叫聲迭起。女生害怕,男生看笑話,于是小老鼠如入無人之地,滿教室歡脫地跑著。
突然一只腳橫空出世!無比快準(zhǔn)狠地踩住小老鼠!然后重重往下一碾!小老鼠長“吱”一聲,偃旗息鼓,生死未卜。
任煒煒慢條斯理地收回腳,掃視了一圈目瞪口呆的男女,淡淡道:“可以安靜了嗎?”
帥——爆了!
福林猛地抱住她,“煒煒姐,你怎么不是男的?是男的我一定要以身相許啊?。 ?/p>
騷動漸起的眾人因為他這一句話再次陷入死寂。
他還沒發(fā)覺自己的話有什么不妥。
殷憂默默地和他拉大距離。
任煒煒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不然我會讓異性隨便抱我嗎?”
后知后覺的福林終于領(lǐng)悟到不對勁,急忙跳起來跟大家解釋:“不是,我的意思的如果煒煒姐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就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不就是女的許給男的嗎?男的許給女的說不通,我就是太激動漏了一句,你們不要誤會啊!”
眾人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往往不經(jīng)大腦脫口而出的才是真相不是嗎?
至此,福林同學(xué)在今后相當(dāng)長一段日子內(nèi)都背負(fù)著“福小受”的昵稱。哪怕他勇闖健身館,立誓不練出八塊腹肌不罷休,反倒因為那副清瘦的身材招引來無數(shù)狂蜂浪蝶,愿意與他共建攻受聯(lián)盟。
事情過后,吳勝英被送到附近診所,老鼠尸體被清理出教室,教室里恢復(fù)以往的良好氛圍。
殷憂輕聲問任煒煒:“你怎么一點都不怕?”
她眼皮不抬一下:“毫無殺傷力的東西有什么好怕。”
這又不得不提到她的前世。叛逆少女,離家出走,和一群混混呆在一起能住什么好地方?蟑螂滿地、老鼠亂竄、蜘蛛出沒……更別說她死前就是在垃圾堆旁混沌度日!
可笑的是,已經(jīng)凄慘如斯的她還被人諷刺不配與垃圾為伍,頂多是只臭蟲!
該死的臭蟲!
很快迎來了期末考試。
齊奇、魯達(dá)那群人又厚著臉皮來找她劃重點,她想到自己今年參加高考,以后肯定再見不到他們,就像秦文麗臨走前稍微遷就她一些,便對他們和顏悅色,不僅劃了重點,還鼓勵了他們兩句。
把一干人驚得沒敢應(yīng)聲,暗地竊語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很快,她所劃的重點在整個高二年段流傳開來。高一和高三的人也來找她要本年段重點。好吧,她馬上就要走了,好歹是一個學(xué)校的,給他們留點好處就是了,她也不是一點人情都不知道的人。
“準(zhǔn)確嗎?”一個高三學(xué)姐不安地問。雖然任煒煒大名鼎鼎,她的的確確還是個高二的學(xué)生,對高三的題目真的有把握嗎?
任煒煒淡淡道:“愛信不信?!?/p>
好欠扁……眾人悲憤的心聲。
至于出卷老師把任煒煒劃的重點和自己出的考卷對比之后是什么心情就忽略不計了。據(jù)說三個年段的老師就要不要臨時修改期末考卷做了激烈的討論,最后考慮到三中可悲的現(xiàn)狀決定作罷。
反正不是他們泄的題……不是,劃的重點。
任煒煒雖然幾乎劃到所有考題類似題,但考的肯定不是一模一樣的,要求他們理解才行,只不過減少了他們在題海翻找的時間。長期來看,對他們知識全面掌握有不利,但任煒煒堅定地認(rèn)為會念書的人不稀罕她的重點,稀罕她重點的人?抱歉,在過去現(xiàn)在未來就只是學(xué)渣的命!
期末考試后就是全國人民眾望所歸的寒假。
任煒煒終于看見了任爸爸,他帶了很多零食回來,還給她和任媽媽分別買了衣服和鞋子。雖然尺寸有些出入,但是任媽媽笑得很滿足。
任爸爸說這些是用公司發(fā)的年終獎金買的。
任煒煒問:“才干了不到一個月就有年終獎金?”
任爸爸愣了愣,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她腦袋,“管他呢,公司發(fā)獎金我們拿著就是了?!?/p>
她又問:“獎金全都用來買這些了?”
“沒呢,你爸我哪里是這么浪費的人?還剩很多錢重新投進(jìn)公司了?!比伟职譂M不在乎道。
“投進(jìn)去?重新?”她細(xì)細(xì)咀嚼這兩個詞,臉色突變,大喊:“爸!你又去做傳銷!”
任媽媽的臉唰得白了,拉住她低聲勸:“煒煒,別管大人的事,你安心讀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