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每一個地方都有地方志,小到青牛鎮,大到越京皇城。
嘉元城也不例外,有《嘉元志》。
里面系統地記述了當地自然、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的歷史與現狀。
歷史上嘉元城經歷過三次瘟疫,每一次大夫都供不應求,每一次瘟疫都改寫了嘉元城的格局,“這”一次也不例外。
入秋,嘉元城最繁華的東市突生瘟疫,整個東市陷入慌亂,其余城東各家閉門謝客,靜止外人進入。
當然除了大夫!
隨后“一個大夫值千金,寸金難買藥一斤”的說法在整個嘉元城東流傳,不少家族以及富商和門派趕忙高金聘請大夫坐鎮門派家族。
再加上前不久藥草被盜的消息逐步傳開,藥草的價格猛漲,凡是有人質問,這些藥商都會用前不久藥草被盜,市場上藥草緊缺的理由搪塞,真實情況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隨后城北爆發小規模“瘟疫”,沒過一天,城南也發現感染現象,但此時的大夫難求,只要是個懂醫術的都被城北城東高價聘請走了,或者強行擄走,墨家居然找不到一個大夫。
“強哥,放心,這城南只要是個懂醫術的,別說是人,就連大夫養的狗,我們都沒放過。”
“嗯,擄走的大夫你要用上,幫派里還有很多藥材,提前讓他們按我給的方子熬藥,對外你就說預防瘟疫,凡是加入四平幫的就可以領到一碗。”
“高明!簡直一舉兩得,不過,強哥這真是瘟疫嗎?看起來怪嚇人的,聽說城東有人疼得死去活來。”
“那都是幫里人瞎傳的,這你都相信,說明他們工作做到位了!”
站在四平幫屋檐上,陳湛廬和孫二狗朝遠處眺望。
“還有,那幾個廚子還沒松口,必要時可以恐嚇,去牢房那賄賂一下,買幾個死了的囚犯,把什么手指往他們面前一扔,說是他們家里某某的,估計再硬氣都得屈服。”
“這個主意得行,強哥我馬上去干!”說完孫二狗立馬順著瓦片滑落下去,帶著一群人離開了四平幫。
這時小胖子正好回來。
“大人,我回來了,您交代的事我完成了!”
站在門口小胖子阿三高興地看著陳湛廬,陳湛廬點了點頭,扔給他一個蜜餞,小胖子高興地跑進院子里,然后屁顛屁顛地爬上屋檐。
陳湛廬看他滑稽的模樣,忍不住拉了他一把。
“大人,你要求的那幾家我都把藥方帶到了!”
“干的不錯,城東的大夫收到的是問題藥方,城北收到的也是有問題的,城西投放的量少,暫時還沒見到效果,不過四平幫提前預防,到沒有什么大礙,剩下的城南下了重藥,然后只等墨家那幾個廚師的答復了!”
午后,孫二狗告訴陳湛廬,那幾個廚師已經答應出手下毒,只要答應放過他們的家人,或者不暴露他們的小秘密。
第二天晚上,三個人就帶來了好消息,已經在陳湛廬指定的地方做了手腳。
之后為了防止暴露,在陳湛廬的示意下,幾個廚師被軟禁在四平幫,間接和家人團聚。
同時為了防止墨家起疑心,孫二狗就派人去墨家告知廚師感染了“瘟疫”。
都準備好后!
陳湛廬正式登門拜訪墨家。
做了這么多的安排,等的就是此刻。
其實這次陳湛廬下的也不是極其稀罕的毒,就是一些普通的藥草。
只不過用小綠瓶催生萬年以后,產生了一些神奇效用,再配合一些導致腹瀉等奇奇怪怪作用的藥草,就成了他們口中的“瘟疫”。
這次行動為了保密,陳湛廬只用了幾個人,全都是孫二狗的心腹,以后四平幫的頂梁支柱。
這樣也是為了避免以后有人泄露引起群憤。
說回墨家,墨家一共三個女兒,墨玉珠、墨彩環、墨鳳舞。
其中墨玉珠是大夫人生的,有著與傳統女性截然不同的桀驁不馴的個性,是有名的俠女。
估計現在正在為了墨家和吳劍鳴虛與委蛇,后來不知為何又嫁給了五色門門主之子,還生了個女兒李纓寧。
二女兒墨鳳舞,其實是墨大夫的義女,擅長醫術,也是這次陳湛廬覺得的最大變數,記得后來流落到京城秦言府內,成了表小姐。
三女兒墨彩環,性情天真浪漫,在墨府被破之后,記得是流落到了燕家燕翎堡。
當然這些都還是些小輩,與陳湛廬此行干系不大。
他要面對的,主要還是墨家那幾位夫人。
除開已經離世的大夫人金氏,順位二三四五的都在。
二夫人李氏陳湛廬記得是什么知書達理,還是什么的。
三夫人劉氏生性潑辣、是某個門主的親妹妹,練有一門叫天狐什么的魅惑之術。
最好的情況就是不要與之有任何交集。
容易翻車。
剩下的就是關鍵對手,四夫人和五夫人。
四夫人嚴氏主家,負責驚蛟會明面上的事情。
五夫人王氏是一位冰霜美女,暗中掌握著驚蛟會的暗舵,以前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鬟。
這兩人有權力之爭。
墨府院落內,部分的下人的臉上都系著一塊布,應該是為了防止感染。
不過,這有些人帶,有些人不帶是什么個意思?
感情是中招的才帶,不中招就不管唄!
也幸好不是真的瘟疫!
陳湛廬前面的中年老人是墨府管家,不時轉過身,對陳湛廬伸手做請的姿勢。
陳湛廬每每回過環視的頭,點頭微微一笑。
“這位大夫不知如何稱呼?”
“在下姓歷,名飛雨,江湖人送外號賽華佗,你叫我李時珍便是。”
“嗯?”
“沒事,你叫我韓大夫就行了!”
“那好,韓大夫請進!這里便是我墨家的藥房,還請韓大夫見諒,這里原來是一間廚房,不過緊急時刻,也管不了這么多,
里面現在由二小姐掌管,我家老爺精通醫術,這二小姐就得了些真傳,現在正在里面忙碌,你趕快進去吧!”
“行,你去忙吧!”
說完陳湛廬背著藥箱走進屋內。
進門便是一股藥草的味道,對于陳湛廬來說談不上好不好聞,接觸多了也就麻木了。
里面一個歲數不大的女孩正指揮著家丁和婢女燒火煮藥。
因為背對陳湛廬的緣故,并不知道女孩長什么樣子,不過從他這個視角來說,應該是一個頗為靈氣的小姑娘。
“你們這需要幫助嗎?我是新來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