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給師兄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千竹教新晉的兩位護教法王......”

“滾?。?！”

底下韓立的師叔明顯不想聽對方扯淡，直接強硬出手，召喚出大量的傀儡，個個全副裝甲、殺氣森然，足足有兩百多具，站滿整個林間。

這一手把眾人嚇得不輕，陳湛廬他們躲在云間，只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亮光，一具具傀儡武士出現。

這么多，這神識是有多強大？

陳湛廬被震驚得無以復加，這大衍訣也太逆天了，簡直超乎他的想象，他一定要弄到手，真是太神奇！

“沒想到你已經練成大衍訣第三層，怪不得自信地以為我留不下你！”

大衍訣第三層就這么厲害？

聽到那名叫黃龍的修士這樣說，陳湛廬對這大衍訣的期望值極度拉升，現在在他眼中，大衍訣已經不是一般的功法可比擬，就連他現在正在修煉的“太上金身訣”都得讓位。

“師兄，我們趁他們打起來趕快走，不然一會他們三個人，不好脫身！“韓立小聲提醒陳湛廬，“一會我放出飛船，你趕快上來！”

陳湛廬點了點頭，收回在下面的視線，反正人最后都會到韓立洞府那邊，不急于一時，現在急也得不到大衍訣，畢竟沒這個實力。

韓立快速放出飛舟，陳湛廬跳了上去，望向下面。

嘭——

全力加速，破風的聲響，響徹云霄！

“誰在上面?。?！”

這句話一出，下面眾人一陣后怕，趕忙齊齊望向天空，最后只見一道飛舟的殘影，以及云層中被卷挾而出的“尾氣”。

“呼——”

終于逃出來了，韓立不自禁松了一口氣，他不像陳湛廬一樣，老神在在，一點都不怕，這一路上，他表現得很警惕。

“前面就是我的洞府了！”

聽到前面就是韓立的洞府，陳湛廬這才抬起頭往那面望去。

一片濃郁的林間，懸泉瀑布飛漱其間，山肴野蔌懸掛其上，造化鐘神秀，躍然于山水。

“好地方！”陳湛廬由衷地贊美。

“也是偶然發現，算不上什么好地方！”韓立為人謙虛，面對陳湛廬的直接夸贊，反而先自謙起來。

韓立把陳湛廬接入洞府后，又出去把剛得來大陣布置好。

陳湛廬坐在洞府內，放出神識，旁觀韓立布置陣法，這個陣法相比于他所用的，要差許多，不過可以看出，煉制之人對陣法有獨特的理解。

陣法想必是齊云霄的手筆，排陣上略顯稚嫩了些，辛如音要是做出這種陣法，那就讓人太失望了。

韓立把陣旗插好，陣盤埋置妥當以后，離開洞府，不一會提著兩壇子靈酒，走了回來。

這是他以前埋在黃楓谷的，自己學習釀制，用了百年靈果靈漿，放了有五年了！

今天難得陳湛廬過來，肯定是要上好酒招待。

“嗯，隔著很遠距離就聞到這香醇的酒香，難道你們黃楓谷內有人賣酒？”陳湛廬砸吧砸吧嘴，露出微笑，要不說這修仙界實在無聊，吃的除了酒也沒幾樣了，其它的要不就是太稀有，要不就是太昂貴。

“怎么可能，這是我自己釀制的，埋了多年，想著離開黃楓谷那天開了，今天你來，看來撐不了那天了，等到那時一個人喝，還不如現在和你，喝個痛快。”

韓立這話有些觸動陳湛廬，兩人豪氣頓生，立馬擺碗倒酒，揮斥方遒。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陳湛廬舉起酒杯，看天看地，似天地間有一人在與他對話，說完一飲而盡。

“哎，天道茫茫，雖然我的資質一般，但是只要有一點希望，即使渺茫我也會循著這修仙大道，一路往前！”

韓立一杯好酒下肚，膽氣、浩然氣頓起，對著陳湛廬抒發心中的郁結。

看得出來韓立全憑一股執念走下去，他這一路走來，伴隨著枯燥、困乏、死亡，凡人的陰影一直籠罩著他，他不是太快樂，相比于年少兩人在神手谷學習的日子。

“如果一切重來，你會不會后悔走上這條坎坷的大道，是否會選擇離開家鄉前往這條不知未來的道路？”陳湛廬發自心靈的尋問，敲打著韓立的每一寸神經，讓他不得已直面自己隱藏已久的心魔。

“我會，會去選擇這一條道路，因為他是我這輩子未曾走完的路，前方還有路，還可以走，我想看看前面的風景?！?/p>

“倘若有一天你真的走到那個位置，成為所謂的...神，所謂的仙，你難道不會去眷戀凡人時候的一切？”

陳湛廬幾杯酒下肚，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那你呢？你又是為什么走上這條路，你會后悔走上這條路嗎？”

陳湛廬堅定的回答：“不會，我絕不會后悔，因為我被賦予了重要的使命！”

韓立明顯不相信，他不相信所謂的使命、宿命這一套，他要是相信這些他不會走到這里，或許早在神手谷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

“那拋開所謂的宿命，你沒有想過為自己而活，你沒發現你活得很僵硬，你的任何一次出現就像一次安排，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像一次預謀？”

韓立直視著陳湛廬的眼睛，他不想看見任何的閃躲。

陳湛廬看著他的眼睛，猛然灌下一口靈酒。

“是的，難道你沒有發現你也是這樣，你所有的行為都在讓你變得像一個神，缺少人的活性！”

兩人討論的都是直面心魔的事，誰都不肯讓步。

“哪一個才是你？”韓立問道。

“哪一個都是我，我所作所為，都構成了我，你看到的是一個鮮活的我，立體的，立體到你對我產生了疑惑，你認為人非黑即白，活在目的中！”

面對陳湛廬的質問，韓立義正言辭地反駁：

“這只是你給我套的身份，我并不是這樣，你不必為我總結出這么多的條條框框，他是你眼中的我，并不是真實的我。”

陳湛廬想要說什么，但是一切都化為了無言。

沒有經過認真揣摩和思考，說出來的話無疑是蒼白的，無法辯駁對方。

“倘若你認為我眼中的你不是你，那你又為何展現出那樣的你？”

這會換到韓立無言。

“那是因為，我和你構成了那個不真實的你！”陳湛廬“砰“的一下摔碎酒杯，直言不諱。

一辯論番下來，兩人恢復了神志，沒有繼續討論下去，各自找了個地方平躺下來，想著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