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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苦口婆心地相勸。
縣太爺想了想,終于動搖了!
相比李家,老天爺確實更不能得罪,但是…就在此時,李府的管家穿堂入室在縣太爺耳邊耳語了幾句,隨后轉身離開。
青蘿心知肚明,這是林蕊心派來的人。
果不其然,在管家說完話后,縣太爺明顯表情輕松了很多,瞪起的眼睛頗有清官的風范,驚堂木一拍,義正言辭地怒喝:“李氏謀殺親夫罪名成立,判其游街斬首,以儆效尤!丫鬟翠云雖然參與此事,但受李氏指使身不由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四十流放邊疆。”
“那我哥呢!”
青蘿最關心的是大牢中的哥哥。
“關敬軒當堂釋放!”
縣太爺話音剛落,堂下響起一片歡呼聲。
“青天大老爺!”
在百姓震天的贊嘆聲中,縣太爺有些飄飄然,正了正衣冠,大搖大擺地去了,只余地上哭嚎不止的翠云和從驚傻中緩過勁的李氏。
“李敏之,你——”下半句還沒說完,她已經被混在百姓中的李家家丁捂住了嘴。
青蘿站在紛擾的人群里親眼看見那個家丁模樣的人在她的嘴里扎了幾下,又灑了藥粉,這才揚長而去。
“我說過,我哥不會死!”
青蘿望著李氏怨毒的目光,平靜地說道。
李氏嗚嗚地向垂死掙扎的野獸,雙目赤紅,卻發不出聲音,在數名義憤填膺的官差鐵腕挾持下,被推入大堂,正巧與剛從牢中被釋放的關敬軒打了個照面。
關敬軒劍眉微皺,看了看李氏,沒有說話,快步走到妹妹身邊,“阿蘿、爺爺,你們沒事吧!”
關老爺子見愛孫完好無損地出獄,激動地熱淚盈眶,長滿老繭的手拍在關敬軒的肩膀上,連番感慨,“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妹妹。”關敬軒寵溺地摸了摸青蘿烏黑的秀發,“阿娘呢?”
“阿娘知道哥哥今日一定會被釋放,所以在家準備好吃的,等你回去打牙祭。”
青蘿恬然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走!回家!”
不知道是阿祥還是誰喊了一句,貓兒胡同的鄉鄰居然將青蘿和敬軒舉了起來,一路將他們兄妹扛回了家。
關敬軒見鄉鄰們如此仗義,心中感激不已,往日里的不愉快一掃而空。青蘿心里知道這些百姓為何如此激動。
李家在壽寧縣一手遮天、欺男霸女,而二少爺李敏之更是私德不修,干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只是眾人畏懼李家的權勢,敢怒不敢言,這次見關家兄妹居然能從虎口中逃脫,還將李敏之的情人送上了斷頭臺,別提心中有多解氣,這才鬧著將兄妹二人像英雄一般扛回了家。
眾位鄰居在恭賀了一陣后紛紛離去。
龐氏站在院子里,看著安然無恙的兒子,兩道淚水自清癯的腮邊滾落,一邊笑著,一邊擦去眼淚。
“沒事就好,沒事娘就放心了。”
關敬軒熱了盈眶的應了一句,剛要進屋,就被青蘿劈手攔住,“哥,先跨火盆。”
“額?”關敬軒看著地刺啦爆響的火星不明所以。
龐氏微笑著將手里的柳枝沾了些水,在關敬軒的背上掃了掃,“晦氣、邪氣都去除,平平安安回家來。”
關敬軒這才明白妹妹這是要給自己除晦氣,笑著跨過火盆,在青蘿小巧的鼻子上一刮,“屬你這小丫頭心思多。”
青蘿笑嘻嘻地跑上前,挽住哥哥的手臂,兄妹二人一起進了屋。
“妹妹,你是怎么從李敏之手中將我救出來的?”關敬軒才喝了一口茶,就開口詢問,那日自己中了迷藥神智昏迷了半日,進牢房的第二天就清醒過來,思來想去不久,就猜出了事情的始末。
“額。”青蘿一愣,“哥,你知道是李敏之暗地里搞的鬼?”
關敬軒微笑道:“這個自然,二叔頭上的傷口明顯為男子所為,李氏雖然心腸惡毒卻沒這個力氣,也沒這個人脈能請到人,一定是李敏之暗地里襄助,我本以為這次進去就再也不能活著出來,卻不想妹妹的本事如此之大,快和哥說說,為什么我一出牢房,不少人都跟我說二叔復活了?”
青蘿暗暗贊嘆哥哥心思敏捷,當下將關老二復活的情狀講述的活靈活現。
哪知關敬軒聽罷,沉思片刻,“幽冥之事虛無縹緲,這件事恐怕又是妹妹的杰作吧。”
青蘿臉一紅,沒想到這么快就被哥哥猜到。也不廢話,立刻揮出右手,透明的天蠶絲如同流星般射出,纏繞到地上凳子的四腳上,沒等關敬軒開言,那凳子已經像是有人搬運般,自動走到關敬軒的面前。
“敬軒,我是二叔,二叔自問對不起你,向你賠不是。”
連模擬出的聲音都與關老二一模一樣,只見那凳子倒下復又站起,倒真像是給關敬軒磕頭賠罪。
“妹妹你——”關敬軒震驚地看著眼前相處了十二年的妹妹,她居然有這等神乎其神的技藝,“這就是偃師的技能?”
想起那日小屋內,妹妹初次提到這個古老而神秘的職業時,自己的驚訝與感慨,只是想不到的是,原來妹妹還有比用千機絕殺秒殺張鐵膽,更令人震驚的手段。
“其實說穿了,這就是用絲線控制傀儡罷了,就像哥哥看的皮影戲,只是這控制技巧若超凡,便不會令人看出破綻。”
青蘿謙虛地解釋,其實這哪里是簡單的控制傀儡,其中還有很多復雜的技藝,比如如何模擬這個人往日的行為動作,如何協調四肢的節奏,甚至于表情,只有這些都做到了,才算一個中級偃師。
“記得師傅以前跟我說過,偃師的最高境界是能造出不用主人操控就會說、會動、會笑,與真人無異的傀儡。”青蘿說到這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自己就是為研制這樣的傀儡人,才在實驗室中被炸死,穿越到這里來的。
關敬軒皺了皺眉,“那你是如何讓二叔的尸體自燃,造成回歸陰間的假象?”
“這個簡單,在最后的時刻,我扯了扯他的衣襟,順勢將磷粉灑在了他的身上,磷粉平日里在空氣中揮發會發出藍色的熒光,如同鬼火,并且在一定溫度下便會自燃,我控制著二叔的尸體向舉著火把的鄉鄰走進,磷粉受熱就將二叔的尸體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