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批人來來去去,引得周圍的人好奇心驅使都跟出去看好戲。
顏希被易蕭拉出了客棧,她暗想: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想法一生成,她就騰地跳躍而起,一個力道十足的原地橫掃,將圍在周邊的痞子踢退數米,易蕭還在發愣,她不由分說地拉起他一路狂奔。
“跑什么?你難道認為本少爺搞不定那些市井流氓?”易蕭一邊跑一邊大聲質問。
顏希顧不上跟他詳細說明,總之就是三十六計跑為上策。
“喂,本少爺在你眼中就是這么無用的人嗎?你覺得本少爺怕那些人不成?”
顏希的沉默令易蕭心中很不愉快,他并非是一個無用的廢物,他也不需要一個女人時時刻刻保護自己,他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怎么可以這么沒骨氣地逃跑?
“本少爺在跟你說話……”
“站住!”
身后那些人已經快要追上來,顏希實在沒有功夫跟他說多廢話,硬著頭皮一個勁兒地逃命,人群被顏希一個一個扒拉開,撞到街邊的小商攤上,追上來的流氓更加不懂得道義,把商攤掀得四處翻飛,整條街混亂不堪,驚叫聲四起。
燥亂驚動了不少人,許多人遠遠地觀望著。
趁著人群混雜,顏希拉著易蕭拐進一條巷弄,一直跑到巷子的盡頭再無路可走。
看著足有五米多高的圍墻,顏希咬咬牙,抓緊了易蕭的手跳躍而起,兩人順利地翻過圍墻紛紛成功著陸。
身后的追趕叫罵聲越來越遠,跑到一處安全地帶顏希才停下來。
兩人大口喘著粗氣。
“本少爺現在說話你完全當耳邊風是不是?”易蕭緩過氣息來,瞪著顏希大聲說。
顏希一邊深呼吸一邊笑著沖易蕭怪怪地笑了笑:“二少爺,人家那么多人,我們不跑難道跟他們硬拼不成?那樣我們是會吃虧的呀。”
易蕭不以為然,他挺直了身子,雙手負后,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本少爺武功蓋世,你覺得本少爺斗不過那群地痞流氓不成?”
“就你?”顏希瞪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易蕭,眼神中自然流露出一股不屑的眼神,以她對易蕭的認識,雖然他武功不弱,可是對方那么多人,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絕對討不好一點好處。
“我怎么了?本少爺在云殤城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顏希嘿嘿一笑,吹,你就接著吹吧,要不是本姑娘機智帶著你逃跑,你早讓那群人揍得你爹都認不出你來了。
心中暗暗想著,臉上卻露出非常虔誠的表情對易蕭說:“二少爺說的是,是我膽識不夠,臨陣硬要拉著你逃跑,害得你都沒能施展高強的武藝,都是我的錯。”
看她似乎是非常有誠意地在認錯,可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聽著怎么這么別扭?易蕭眉頭皺了皺,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被顏希拉著走出巷弄。
“我告訴你,你不要動不動就跟本少爺拉拉扯扯的……”
顏希停下腳步,義正言辭地說:“我沒有跟你拉拉扯扯的。”
然而,順著易蕭的眼神看下去,她才發現自己緊緊地抓著他的手,當下立刻松開,滿臉潮紅,強詞奪理道:“這哪是拉拉扯扯,這是……身為護衛應該做的事情,保護你的安全要緊。”
“本少爺有腿有腳,可以自己走,用得著你牽著我走?我是狗嗎?”
易蕭瞪著眼睛耍橫的樣子頗像個斗氣的小孩,看得顏希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我自己行了吧?快走吧。”
走了不出十幾步,一大群人就蜂擁而至,將他們堵在窄夨的胡同里。
那群人并不像之前那些地痞流氓一樣,他們穿著統一的麻布料衣裳,倒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仆人似的。
兩人警覺地看著這群面無表情的人,不知他們是何來路,但看樣子,他們并沒有什么惡意。
“蕭二少爺。”一聲禮貌地問候聲落下,那群人紛紛自覺地退到兩邊,一個中年男人邁著大步通過他們讓出來的通道直直地朝易蕭走過來。
那人穿著深色長袍,很樸素,眉目和善。
“蕭二少爺,收到消息聽說你來沸城了,剛才到客棧想要拜訪你,卻聽說你們被一群混混在追趕,于是一路追來,可算是找到你了。”中年男人態度非常客氣。
易蕭看著眼前這人,覺得面熟,想了想,才記起他就是聚福茶園的園長元敬,他小時見過他一面,這一別也有七八年了,沒想到他還能認出自己。
“元伯伯?”
“是啊,是我,你還記得我?”元敬笑臉明朗,拍拍易蕭的肩膀上下打量著,不禁感嘆:“好多年不見了,你已經長大了,還這么英俊,有你爹當年的風采啊!”
易蕭淡笑:“元伯伯夸獎了。”
“咱們就別都杵這了,行李我差人去客棧取了,我給你們早就安排好了住處,走吧。”
“謝謝元伯伯。”
元敬是個辦事周到的人,他為他們安排的住處就在茶園附近,方便他們到茶園實地考察,此外還特地從家中派來兩位侍女,伺候他們的起居生活。
晚宴是元敬特意為易蕭二人接風洗塵準備的,亦是在茶園附近的酒樓雅間中。
桌上美酒佳肴,身邊侍女護衛伺候,元敬與易蕭二人獨坐,派頭著實看著不小。
顏希與護衛們站在一起,她盯著桌上的飯菜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聲。
在客棧的時候,她跟易蕭幾乎都還沒怎么吃,就跟那群地痞流氓發生了沖突,此時天色已暗,腹中饑餓難耐,奈何自己身為一介護衛按照規矩是主子坐著她站著,主子吃著她看著……
“咕嚕嚕……”一陣肚叫聲響起,雅間中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顏希面露尷尬之色,故作鎮定地挺直站著。
元敬詫異的目光在護衛與侍女的臉上一一掃過,大聲問道:“誰?”
顏希沒說話,可她卻發現元敬與易蕭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她,微微側過頭,想躲避那灼人的目光,卻發現身旁的人全都用手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