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平浪靜,回到易府,易仁就告訴兩人易云峰和龍灣灣一直在正堂等他們。
兩人相視而笑,就那么手牽著手朝正堂走去。
無論接下來要面對的是狂風暴雨還是輕聲細語,他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什么與韓家聯姻,與韓云竹成親,易蕭從來就沒有這個打算,那只是長者們一廂情愿希望的罷了,他現在有了想成親的女人,就更加不會聽從長者的安排。
正堂之內,易云峰與龍灣灣正襟危坐,兩人的臉色看上去都不甚愉悅,尤其是龍灣灣,平日里和顏善目的樣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張嚴肅的陰沉的臉。
別看龍灣灣平時柔柔弱弱的,當真擺出這么一副架勢來還真有幾分迫人。
顏希不愿直視她那雙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了的眼睛,微微垂下了頭。
相對龍灣灣,易云峰雖然嚴肅,語氣倒還算友好,興許是看在她是劉忠的面子上。
“顏希,你為何忽然不辭而別?你不是要報答蕭兒的救命之恩嗎?”
顏希支唔了半天也說不清道不明。
看她答得如此艱難,易蕭接過話說:“她是因為我才走的,爹,大娘,我決定了,我要跟顏希成親。”
這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易云峰的腦袋嗡地一聲,像是當頭挨了狠狠的一棒,一張臉刷地一下就沉了下來,他明明告訴過易蕭,最好跟韓家聯姻,雖然易蕭跟自己表明過心態,可是作爹娘的自然是希望子女好。
劉忠也沒什么不好,面子大,又多金,可是面對龍淵派,他就算是有金山銀山也沒用啊!現在能夠改變易蕭命運的也就只有讓他跟云竹成親了,可是他怎么就不懂他的一片苦心吶。
正堂內,有片刻的沉靜,空氣中漸漸彌漫開來危險氣息的因子。
顏希長氣不敢喘,一直微垂著頭,靜候佳音。
正座之上,龍灣灣眉目不動,然而,她卻再也沉不住氣了,她氣憤地一拍桌案,茶杯隨著桌子的晃動微微一震,杯中茶漾出一圈圈的漣漪。
“你們的親事,我不同意。”她憤然出口,驚得堂中站著的兩人均都瞪大了雙眼。
易蕭不明白一直疼愛自己的大娘為什么要反對他們,她應該要無條件支持自己的呀!
“為什么?”他迫切地追問原由。
易云峰雖然不支持這樁婚事,可是也不會像龍灣灣一樣反應這么大,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倘若他真心喜歡,他又能奈何?
“我就是不同意,區區下人,怎能配得上你。”
顏希用力抿了一下嘴唇,心中憤慨不已,可是她忍著沒說話。
“她不是下人,就算她是下人,我這輩子也只娶她一人。”
“混帳!”龍灣灣又是一拍桌案,坐在正位上直指易蕭氣得滿臉青白:“你現在是被龍淵派追殺,你唯有與韓家聯姻才能保住你的這條小命,你怎么就不懂我們這些長者的心?今天怎么說我也不會認同你們兩個人,你也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我只擔心你的安危,來人,把這賤女給我轟出去,從此以后不準她再踏進易府半步。”
話音一落,護衛們就嘩啦嘩啦地涌進來,拖著顏希就往外走。
顏希不知所措,心中氣憤卻又不能發泄,她看向易蕭,他亦是倉惶難堪,他指著那些沖上來的護衛一聲大喝:“你們放開她。”
護衛們一愣。
“他大還是我大?你們到底聽誰的?”龍灣灣對護衛們一施壓,他們就又把顏希往外拖。
顏希實在不知該怎么辦了?事情怎么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在她的那個時代,易蕭的父母無論如何也不接受她,來到這里,居然又遇上相同的境遇?這是前世今生的宿命么?為何他們相愛,作為易蕭至親至愛的人卻一定要站出來橫加阻撓?
她掌中一施法,將拉著自己的幾個護衛全都掙脫,由于法力沒能掌控好,力道過猛,把幾個護衛打得一轟而散,紛紛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沒想到會造成這樣嚴重的后果,顏希有些發怔。
龍灣灣見狀大發雷霆,一雙手哆哆嗦嗦地指著顏希氣得猛烈咳嗽起來。
“大娘,你冷靜,不要動怒……”易蕭有些緊張她的身子,畢竟她是大病初愈,身子還很弱,勃然大怒自然對她沒有丁點的好處。
易云峰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伸手輕柔地拍撫著龍灣灣纖瘦的背,柔聲說道:“行了,這事交給我吧,你這身子骨就別瞎折騰了。”
“可是,我不能看著蕭兒……”
“我懂。”易云峰搶過了龍灣灣的話,似是她心中想什么他都明白。
易云峰幾句話說得龍灣灣安靜了下來。
倒地的護衛全都爬了起來,不知還要不要繼續城主夫人的指令,全都怔在正堂不知所措。
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揪得緊緊的,就連侍女看了剛剛龍灣灣大怒的樣子都嚇得不敢吱聲,何況是云殤城有著‘妻管嚴’之稱的易云峰。
易云峰年輕時候非常風光,當然那也是為了迎取龍灣灣才逼得自己出人頭地,不過好在他美夢成真,最終與佳人相伴至此,整個云殤城都知道他們兩人的這段佳話,其實易云峰并非怕龍灣灣,他只是愛她寵她有時會很過頭,所以在別人眼中就成了怕。
易云峰對護衛們一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龍灣灣急了:“峰哥哥——”
易云峰輕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我懂你的心,讓我看著辦吧。”
龍灣灣悄悄了。
顏希與易蕭對視一眼,各自心中都很不安,不知易云峰究竟會如何處理他們的事。
“爹,我是真心的,這輩子非顏希我不娶,如果你強要讓我娶別人,除非我死。”易蕭這個時候突然大聲對易云峰說,像是在提醒他,順便也拿自己的性命相威脅。
苦肉計對易云峰來說已經看得太多了,只是自己的兒子居然對自己使出了這一招,他有點想笑,但又笑不出口,臉上的表情非常復雜,自己的親骨肉他能不了解?他既然說出了以死相逼的話,那么他就絕對能干得出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