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不理大家的叫囂,任由身上、頭上、臉上滿是紙屑菜葉,拿著話筒堅定不移地往下唱。唐譯感覺觀眾的轟臺聲吼的大禮堂的地面都在震動,不禁佩服起那男生視若無睹的勇氣來。有人實在受不了,竟然直接跑上臺,抓起手里的蛋糕便往他臉上砸。
唐譯被臺下觀眾激烈的做法震懾得心有余悸。
那男生摸了摸臉,憋著氣還要繼續唱,麥克風已經被切了音,燈光隨之暗了下來。
唐譯又驚又嚇,拍著胸口從側門溜出來,站在過道里拼命呼吸新鮮空氣。設身處地,如果臺上那個男生換成自己,她不掉眼淚才怪!
工作人員進進出出忙著搬道具,唐譯覺得自己站在路邊上礙事,干脆來到走廊盡頭的休息室。她跨上數級臺階,把門輕輕往里推開一條縫,只見空曠的后臺擠滿了參賽的選手,三三兩兩圍在一處,或坐或站,小聲說著話。
“喂,你干嘛呢?”
唐譯回頭,卻見陳上從旁邊的男廁所出來,神情古怪地看著自己。
她忙把門關上,有些尷尬地說:“沒干什么,隨便看看。”她用手摸了摸臺階,厚厚的一層灰塵,還是坐了下來,隨口問:“你怎么在這里?”
“我是工作人員。”他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唐譯說。
“哦?你負責什么工作?”
“切麥。”
唐譯頓時肅然起敬,“不是說兩分鐘的表演時間嗎?人家才剛唱兩句,你怎么就把麥給切了?”她打抱不平。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唱兩句還不夠?麥克風也不是我說切就切的,是觀眾讓切我才切。比方剛才那個唱《過火》的男生,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唱成那樣轟他下臺也不下,不切麥留著他在臺上浪費大家的時間嗎?”
唐譯一時答不上話來,撫著額頭說:“砸的也太狠了點吧?從沒見過這么……剽悍的觀眾。”
陳上嗤笑道:“這說明我們的觀眾苛刻而專業,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你以為‘天籟杯’是花拳繡腿的秀場嗎?沒有真材實料,就別上大禮堂的星光舞臺。上了,就得做好挨砸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