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有些刺眼,陳上把外套蓋住兩人的頭部,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話,問她父母身體怎么樣,唐賜今年多大了,有沒有上學(xué)這些話。
“都還好。我爸就是愛喝酒,自從腿壞了,喝得更厲害。唐賜今年上二年級,越來越像個小大人。我們小鎮(zhèn)上的人都不裝防盜窗的,上次我媽打電話來說發(fā)現(xiàn)二樓陽臺上有男人的腳印,大概見家里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又走了,也不知是生賊還是熟賊。此后唐賜每天晚上都要檢查完門窗才肯睡覺?!?/p>
陳上忽然很心疼他們姐弟倆,摩挲著她的臉說:“以后等我們結(jié)婚了,就把你爸媽接過來一起住,還有唐賜,上臨的教育總比你們那兒好一些。”
唐譯掀開衣服坐起來,直勾勾看了他好一會兒,心里又是感動又是惘然。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呢!陳上感覺到她的目光,睜開眼睛問:“怎么了?”
唐譯笑了一笑,“沒什么,你這番好意我先心領(lǐng)了。我家雖然比不上你家,房子也很大,再說我爸媽未必肯搬呢,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草窩嘛?!彼玛惿闲睦锊皇娣?,忙換了一個話題:“你爸媽呢,還是那么忙?”
陳上點了點頭,“反正我一個星期難得看到他們幾回,不過都習(xí)慣了,從小就是這么過來的。上次看到我爸,突然發(fā)現(xiàn)他老了,兩鬢的頭發(fā)全變成了灰色,脊椎好像也有毛病?!?/p>
唐譯摸了摸他的頭,寬慰他說:“老人家年紀大了嘛,身體部件難免有些運轉(zhuǎn)不靈,我媽媽也是這樣,老是這里疼那里痛的?!彼杏X到有些冷,搓了搓胳膊抬頭看時,太陽從頭頂滑下去,已經(jīng)偏西了,樹下一片陰涼。
“回不回去?”唐譯捅了捅他。
“這么舒服,再坐一會兒。”陳上呈大字平躺在草地上,盡情享受著都市里難得的清凈自在。
唐譯也不催他,干坐著無聊,便給他講了一個笑話——
“話說一個美國人,一個法國人,還有一個北京人。三個人在沙漠里走啊走,非常得渴,沒有水喝。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個瓶子,就把瓶子打開。瓶子里面飄出來一個神怪。那個神怪說:‘謝謝你們把我放出來,我可以滿足你們每個人三個愿望,誰先說?’美國人馬上站出來,‘我要一百萬美金,還要一百萬美金,然后送我回美國?!绹瞬灰娏?。法國人呢,他要了一個絕色美女,又要了一個更絕色的美女,然后回法國去了。輪到北京人,他想了半天,要了一瓶二鍋頭,又要了一瓶二鍋頭,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啊,‘得,你把他們倆給我弄回來’?!?/p>
陳上聽的撲哧一聲笑出來。唐譯忙說,“還沒完,還沒完呢——”
“美國人和法國人非常生氣,三個人繼續(xù)在沙漠走啊走。又看見一個瓶子,里面又飄出一個神怪。神怪說:‘我是剛才那個神怪的弟弟,法力沒我哥哥強,只能滿足你們每個人兩個愿望,誰先說?’這次打死美國人和法國人都不說了。北京人想了半天,來瓶二鍋頭?神怪說還有一個。北京人就說,‘還有一個?。繘]什么事了,你可以回那瓶子里了?!?/p>
陳上笑得直撓唐譯的癢癢,“你胡編亂造的吧?”
唐譯跳起來躲著他,“這風(fēng)箏也放了,天也快黑了,咱們也該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