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上躺在床上的這些天,除了給來看他的親朋好友當動物園里的大熊貓參觀之外,沒有任何的休閑娛樂。看書不喜歡,看電視煩廣告,打游戲不讓,愛吃的菜全成了忌口,日子過得可謂是了無生趣。陳母推了大部分的工作,在家專門照顧受了傷的兒子,事事親力親為,唐譯因此不方便來看他。兩人只有通過電話互訴衷腸,以慰相思之情。
失而復得的他們,正如小別勝新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唐譯還好點,每天忙著上課、復習、做作業,空閑的時間有限。成天趴在床上無所事事的某人就不同了,多的是時間胡思亂想、得隴望蜀,恨不得電話那頭的唐譯會“乾坤大挪移”,瞬間移到自己的面前。
他一能下床便要求出去透透氣。陳母自然是不讓,“剛好一點你就開始作怪。外面冷,感冒了怎么辦?在家乖乖給我待著。”
陳上再三央求,“在咖啡廳坐坐就回來。成天關在屋里,沒病也悶出病來。你就讓我上街吸吸人氣吧,我都快與世隔絕了——”搖頭晃腦嘆了一口氣,“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啊!”
陳母見兒子說的這般可憐,心內早已軟了,又是氣又是笑看著他,沒好氣說:“我看你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路都走不穩呢,還不肯老實。讓司機送你去,吃點糕點就回來,少喝咖啡,別亂吃東西。”她叫來老付,吩咐他五點之前務必把少爺送回家。
陳家的司機把他送到離上大不遠的一家咖啡廳。陳上揀了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見攙扶他進來的付叔猶豫著不肯走,挑眉笑說:“付叔,你還怕我丟了不成?”付叔忙說:“你這傷還沒好,萬一要是磕著碰著了……”他可擔不起這個干系。
“沒事兒,我就坐這兒不動,吃吃東西,曬曬太陽,看看路上的行人。要回去,再打電話通知你。”
付叔見他這樣說,明擺著是嫌自己跟在一邊礙事,只得去車里等。
過了摸約半個鐘頭,唐譯的身影出現在咖啡店對面的街道上。她伸著頭左顧右盼,似乎在找地方。陳上見了,顧不得還沒痊愈的傷口,一步一步挪到店門口,沖她用力揮手,大聲喊她的名字。
唐譯隔著一條街見到他燦然一笑,招了招手,見左右沒什么車子,等不及綠燈變亮便跑了過來,結果沒出車禍,卻差點被自行車撞了。她沖對方吐了吐舌頭表示歉意,一溜煙跑到陳上跟前。
“小時候老師沒教你怎么過馬路嗎?怎么這么不小心!你看,你看,差點就出事了!”陳上一張嘴便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