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坤冷著臉緩緩向前而來,一旁的士兵見狀,全都紛紛欠身行禮。看著他們,柳依然沒多想,急忙沖玉兒使眼色,讓她跟著閃到一邊,可是玉兒卻像木頭一樣的愣在那里一動不動。
“王爺……”就在柳依然心急如焚之時,走廊盡頭傳來一個嬌柔而又委屈的聲音。
尋聲看去,柳依然看見柳安琪這時正站在那里,對著龍吟坤張望著。可是士兵卻將她攔住,始終不肯放行。
“玉兒……”趁龍吟坤回頭的瞬間,柳依然急忙伸手戳了下玉兒。玉兒這才不安的跟著柳依然退到一側,將頭壓得低低的。
龍吟坤沖走廊盡頭的士兵甩了甩手,示意他們放行,他們這才將柳安琪放進玉婷苑。
“王爺,您為什么要丟下妾身一個人在宜春苑,而您卻只身來到這玉婷苑。莫不是您真的就那么放心不下王妃姐姐?”柳安琪低著嗓子,嬌柔而又委屈的對著龍吟坤說。說來奇怪,每個字從她嘴里說出,竟都那樣的讓人心疼與不舍。
龍吟坤垂眸將她攬入懷中,一面手掌輕盈的摸著她的秀發,一面緩緩抬頭,掃視了眼走廊盡頭后,便托著她的臉,四目相對道。“琪兒,你這是怎么啦?為什么哭了?你……好啦,好啦。本王不過是來巡視一下罷了,并沒有什么放心不下。不過,現在看來,這里似乎也沒什么事,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去吧。”
柳安琪這女人,著實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此時即便是陰謀得逞了,可還假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嘟著嘴吧,沖面前熄了燈的窗戶看了眼道。“可是王爺,您既然已經來了,那為何不進去看看呢?”
“見那個賤女人?愛妃就不怕臟了你的眼睛嗎?我們還是回去吧。”龍吟坤很嫌棄的摸著柳安琪的臉,低頭去深深的親吻了下后,就拉著她就向玉婷苑外而去。
待龍吟坤走后,柳依然便急忙閃到玉兒跟前,使勁擰了下她的胳膊,她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狐疑的盯著柳依然。“怎么啦?怎么啦?小姐,我們……”
看著玉兒茫然的模樣,柳依然很無奈的停頓了下,恨鐵不成鋼的對著走廊盡頭,一面使勁沖她使著眼色,一面自顧自的向走廊邊走去。
他們經過那些士兵時,本該回歸原位的,可是卻沒有,而是繼續向外走去。即便是有士兵阻攔,柳依然手持王爺隨身令牌,誰敢阻攔?
就這樣她們很順利的出了玉婷苑,然后就直奔落秋園而去。
落秋園白天來的時候,柳依然還覺得景色甚是美麗,可是到了晚上卻變的異常陰森恐怖。不過慶幸的是,她們剛到這里就遇見了龍吟風以及他所帶來的幫手。
出了金陵王府之后,柳依然和玉兒就上了一頂轎子,轎子一直搖搖晃晃的,也不知道搖晃了多久,等柳依然終于忍不住趴在一邊嘔吐的時候,轎夫將轎子停了下來。龍吟風十分心疼的走上來,攙扶著柳依然的胳膊,一面幫她拍著后背,讓她吐得更舒暢些,一面低頭說。
“讓王妃受驚了,本王在這里真誠的給您道歉,還望王妃您可以大人有大量,原諒本王這一次。”
一聽這話,柳依然急忙抬頭來甩來龍吟風的攙扶,抓著一旁的玉兒,略顯不安道。“王爺這是做什么?難道你不知,妾身是金陵王的王妃?按理,你應喚我嫂嫂才是。”
“哦。嫂嫂,嫂嫂,都怪本王,是本王無禮,來,嫂嫂請里面請。您的家人,本王已是安排妥當,她們聽說嫂嫂要來,可都歡喜的緊呢。”龍吟風一副榮辱不驚的模樣,不但沒怒,反而只是尷尬的笑笑,最后竟還對著柳依然鞠躬道歉道。
見他這般彬彬有禮,柳依然便不去計較之前的冒失,跟隨仆人的指引,向面前這座宅子走去。
這所宅子上面沒有門匾,可是里面卻像個大花園般,進門先是一個灰色的石碑,上面刻著美麗的圖案,從側邊過去之后,就看見滿院盛開的無比妖艷的花朵,還有那撲鼻而來的香氣,都讓柳依然忽然猶如進入仙境一般。
花叢右邊不遠處是一處池塘,邊上是奇形怪狀的假山,旁邊是一個別致的涼亭,此時涼亭內正坐著一個婦人,旁邊是兩個七八歲的男孩和女孩,她們各站一旁,牽著婦人的手,可是那婦人卻將視線投向眼前那清澈的池塘。池塘中盛開著清純亮麗的荷花,清澈水底有成群結隊的魚兒在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
“姐姐,是姐姐,姐姐回來啦,娘親。”首先發現柳依然的是那個男孩,他很好奇的歪著頭,看著緩緩走來的這個女人,不自覺的的撓撓頭,急忙回頭去拉著一旁婦人的手搖晃著,欣喜道。
“娘親,你快看,真是姐姐回來拉呢。姐姐……”緊跟著,那個小女孩也欣喜的呼喊了起來。
柳依然越是往前走,就越是感覺心如刀絞般疼痛,雙腿像是灌了鉛般,每走一步都感覺格外的艱難。
老婦人總算是回過頭來看向了柳依然,可是她卻是先伸手來摸的。“依然,真的是你嗎?依然。依然……”
柳依然瞬間慌了神,快速撲上前去跪在母親面前,抓著她那雙粗糙的手,泣不成聲道。“娘親,是我,是我,娘親……娘親你的眼睛……怎么……對不起娘親,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些救出您,您也就不會受這苦頭啦,娘親……”
“啊,依然,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快起來,這萬萬使不得。娘這眼睛是老毛病了,而且年紀大了就會這樣,只是你……也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聽丞相說,你同小姐一起嫁了王府,在那邊可還安好?”見柳依然向自己下跪,柳秦氏瞬間慌了,急忙扶起柳依然,讓她和自己坐到一起,喜極而泣道。
一聽母親這話,柳依然瞬間又是淚流滿面的將娘親攬入懷中,心中自有千言萬語,可此時卻唯有這般方覺踏實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