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后在錦玉和錦夕的陪同下離開玉錦軒后,柳依然揪著的心這才算放松下來,繼而整個身體都像是散了架般癱在地上。
柳依然清楚的記得,剛開始的時候,太后的琴音之中雖然也有殺氣,但是殺氣當(dāng)中還包含著溫柔之意,可是后來……后來她的琴音之中就全都是騰騰殺氣。
對于這樣的殺氣和怨念,柳依然雖然也胡思亂想過一些,但是最后,她竟赫然發(fā)現(xiàn),太后的所有怨念和殺氣竟然都是針對她而來的。這……
柳依然從地上爬起來,慢慢走近那個石桌,不自覺的坐下來,直視眼前這架古琴。原本以為,之前龍吟風(fēng)為她特意尋來的那架古琴已是最好的了,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她看見面前這架古琴之時才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世間,竟還有這等珍貴的古琴。
“住手!”柳依然坐在古琴跟前,正想嘗試一下的,可還不曾動手,張嬤嬤就火急火燎的從門口向這邊奔來,待走近柳依然時,一把將她從石椅上拽起,神情緊張道。“太后的專用古琴你也敢亂動?難道你就不怕吃罪嗎?”
張嬤嬤首先在意的并不是柳依然的安危以及她額頭的傷口,而是面前這架太后留下來的古琴。在查得古琴無恙之時,張嬤嬤心底不由得生出一個疑問來。那就是,太后對這架古琴一直都是愛不釋手,走到哪里帶到哪里的,可是今日為何會將其留在此處呢?難不成是專門為柳安琪所準(zhǔn)備的?
思索著,張嬤嬤就探頭向門口處看了眼,迫切的希望可以看見柳安琪的身影,可是門口卻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
“媽媽……這古琴無礙吧?”站在一側(cè)的柳依然,見張嬤嬤這副惶恐不安,可是卻在看向門口時又充滿希望和惆悵的模樣時,心底不由的就開始暗自苦笑了起來,可是面上卻依然楚楚可憐的盯著她試探著詢問道。
張嬤嬤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柳依然,繼而擠出一抹笑來伸手拉著柳依然,四目相對間突然緊張道。“你這是怎么啦?怎么都流血了,這……不行,我必須馬上去找御醫(yī)來為你看看……”
說著,張嬤嬤就拉著柳依然急切的向外走去。
柳依然知道張嬤嬤是在擔(dān)心她的安危,可是與此同時,她卻也暴露了自己。要知道,奴婢就是奴婢,而直呼主子你,在主子面前自稱我,這是犯大忌諱的,可張嬤嬤卻說的是那樣的坦然,就好像她真的就是她的女兒了一般。不過沒關(guān)系,柳依然知道,她越是這樣,那就說明她已經(jīng)開始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而這,正好就是她想要達(dá)到的。
張嬤嬤陪同柳依然尋御醫(yī),并為柳依然處理完傷口再次回到玉錦軒時,剛走到門口就又是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囷h渺的琴音。
從琴音中,柳依然很容易就能判斷出,這彈奏之人絕對不是太后。但是在這玉錦軒,能夠不受約束,肆意彈奏古琴之人,除了柳安琪,還能有誰?
想到這一層時,柳依然就開始留意張嬤嬤的反應(yīng)。而此時,里面的琴音也跟著突然停止了。
張嬤嬤遲疑了下后,這才面色匆匆的向玉錦軒內(nèi)奔去。
踏入最后一道門,清楚的看見那坐在石桌前,正準(zhǔn)備再次彈奏的人正是柳安琪。可是張嬤嬤卻沒有立刻阻止,而是面帶微笑的走上前去,一面欠身行禮,一面語氣溫和道。“能夠彈奏太后古琴者,必是天造之才。看來此番進(jìn)宮,側(cè)王妃定是要給金凌王府長臉了。奴婢在這里恭喜側(cè)王妃,賀喜側(cè)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