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依然要走,龍吟坤便慌了神,準備挽留,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找什么借口。無奈之下,只好疾步上前,話鋒一轉道。“那本王現在就送愛妃回玉婷苑,只是這傷,還請愛妃千萬不要馬虎。”說著,龍吟坤就伸手攬住柳依然,探頭對一旁的婢女說。“御醫來了,就讓他直接去玉婷苑。”
柳依然回眸時正好對上龍吟坤那雙不安的眸子,他此時正向門口張望。對此,柳依然心里知道,他肯定是在擔心柳安琪,害怕她會因此動怒。可是現在卻又不得不在這兒硬著頭皮進行著接下來的計謀。想到此處,柳依然不禁淺笑著將計就計道。“嗯,既然王爺都這樣說了,那妾身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啦。”
一面說話,一面留意著他的臉色,直到他表情突然僵住時,她便倏地轉身,牽著他的手向宜春院外走去。
龍吟坤就像尊雕塑般跟著柳依然出了遠門,進了轎子。即便是兩人坐在一塊,可是一路上卻連一句話也都不曾說。直到外面的傳來玉兒的呼喚,龍吟坤才忽然回過神來,牽著柳依然的手,走出轎子。
“小姐……”玉兒低著頭,正要繼續呼喚,可是見到龍吟坤時,臉色突然大變,急忙低著頭站于一旁欠身行禮道。“奴婢見過王爺!”
龍吟坤沒理玉兒,只是牽著柳依然的手,向前面的睡房而去。
“妾身見王爺一籌莫展的,莫不是還有什么要事?倘若王爺還有要事的話,那就去忙吧。妾身這邊有玉兒在,定然不會有事的。請王爺放心。”走到門口時,柳依然突然心一擰,止住腳步,回頭來對著龍吟坤語氣溫和道。
“既然如此,那本王明日再來看望愛妃,只是愛妃,本王不在,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就拿這塊令牌讓他們去辦。”龍吟坤頓了下,雙手摸著柳依然的肩膀,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來遞給她,并指著走廊邊的士兵說。“這是本王的隨身令牌,見它如見本王。”
交代完,龍吟坤便急匆匆的出了玉婷苑。
“小姐,這是怎么回事?為何王爺的態度突然好轉了這么多,莫不是……”柳依然還站在原地拿著那塊令牌細細端詳,可是玉兒卻已是迫不及待的沖上前來,十分好奇的盯著柳依然手中的令牌,撓撓頭詢問道。
柳依然聳聳肩,捏了捏玉兒的鼻子說。“那也不看看咱是誰吶。哈哈哈……”柳依然癡癡的苦笑著,將視線投向走廊盡頭,手指用力的攥緊那塊令牌,感嘆道。“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因禍得福?那小姐……”
“玉兒,你且隨我來,我有要事和你說。”玉兒疑惑不解的反問著,而柳依然不等她說完,就急忙拽著她向屋內走去。
進門之后,快速將門掩上。兩人一塊走到床榻前,在柳依然的示意下,玉兒先是爬上床躺在里面,繼而柳依然跟著上去躺在外面,兩人頭挨著頭竊竊私語道。“我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所以不得不謹慎小心些,你明白嗎?”
“嗯嗯,玉兒明白的小姐。”玉兒努力的點頭。
柳依然轉頭掃視了眼窗外,見沒什么異樣,這才回頭去對著玉兒繼續道。“今夜子時,我們要逃出這金陵王府,而此事,只可你知我知,千萬不可說于他人聽,你明白嗎?”
玉兒感覺像是在做夢般,怔怔的看著柳依然,三秒鐘后這才突然回過神來道。“嗯,小姐放心,玉兒定當守口如瓶。”
“只是小姐,我們……”
“嘭!”玉兒支吾著,正要再說的,可是屋外突然傳來一個響聲,像是有人摔倒般。
柳依然快速跳下床去,急忙沖到門口,從縫隙中向外看去。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見外面之人是芳草時,柳依然便急忙開門而出,追上去喚道。
芳草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臉上用來遮面的布掉了下來,露出半邊臉。從這個角度去看,那模樣很像芳草,而且身高體型也都差不多,因此柳依然這才大著膽子喚了句。可是不成想,那人竟還真的止住,緩緩回頭來對著柳依然道。“王妃真是好眼力,我穿成這樣,你也能知道是我。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吶。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還望王妃賜教。那就是,為什么你分明武藝高強,可以痛擊側王妃,可是卻又一直隱忍?”
柳依然一直覺得芳草和叮嚀都只是貧苦人家賣到王府的婢女,可是她錯了。她們并非什么貧女人家的女兒,而是接受過嚴酷訓練的秘密殺手。而從今日柳安琪和龍吟坤的話中,柳依然可以判斷出,鄭媽媽應該還不知道今夜子時逃走的事,否則他們又怎會派芳草前來打探呢。照此說來,鄭媽媽極有可能沒有死,而詐死不過是為了配合柳安琪的苦肉計罷了。
想到此處,柳依然不禁又是細細打量了下芳草。從她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可是再一想到叮嚀時,卻又不得不表示不解。因為叮嚀和芳草相比,明顯要弱一些。芳草武功底子十分扎實,可見定是從小就開始接受嚴酷訓練的,而叮嚀雖然生得細皮嫩肉,一副柔弱無骨的模樣,但是那皎潔善變的眼眸,卻讓她不得不為之驚嘆。
“王妃是害怕,不敢回答嗎?”柳依然還在認真思索著,可是芳草卻突然苦笑著走過來,一副很自信的眼神對著柳依然略顯諷刺道。
“笑話。我豈會害怕。只是,我一直在想,為何你與叮嚀,都身懷絕技,可是卻甘愿來這玉婷苑,為仆為奴。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委屈嗎?”柳依然惡狠狠白一眼芳草,如果不是身后的士兵在,她真想與她交手,正好以此來試一試這異世殺手的虛實。
“你……你是怎么看出來的?”芳草突然支吾著,指著柳依然,恨鐵不成鋼的指責道。“呵呵……看來這回還真是遇見對手了。十多年來,還從未有人能看穿我們的身份,你,是第一個。”
十多年?
柳依然錯愕的看著芳草,真沒想到,她的外表看上去似乎只有十幾歲,可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