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離席的人討論著今日的事,大多是以故作憐憫的表情。畢竟宋建靖胡作非為在江湖上無人不曉,這也只是罪有應得罷了。
宋鴻黯然銷魂地被人攙扶走了,大堂里來的客人也被一一請出先在外面等客房安排。
花一和止墨公子還有南歸三人齊肩同行走著,聽見有人在身后搖頭嘆息。
“哎——壽宴竟成喪禮……”
“身體部分還沒找到……”
“白發人送黑發人……”
走出沉悶的大堂卻面對天上的烏云沉甸甸的仿佛要壓下來,灰蒙蒙的雨幕看不清兩米外的景象,雨聲淹沒了人的說話聲,風吹來夾帶著細密的雨水拂過人給衣裳披上蟬翼般的白紗。
由于事情突然人又多,客房還沒安排好他們所有人只能暫時在廊下等著。嘈雜的環境中不時能聽見談及‘止墨公子’的話題。
花一也不容看向身旁的人,他眉目蘊著清淺笑意卻不親和反而有股疏離之味,面貌之姿容無法用凡俗的言語描繪,如湛藍的高空還彌留的一淺月,高不可攀而不容褻瀆,飄忽朦朧只有在特別的時候才能看見。
止墨公子,止于塵世,未污點墨……
花一兩世為人又遭遇橫禍不信會有一見鐘情,但若有人對他一見鐘情她想,被說是膚淺看上他的面容恐怕還要為他辯解一聲‘他非禍水’這種話吧……
花一目光不經意間對上了止墨公子的眼睛,只覺得濃如墨,深似海,會吞噬,無從起。低下頭自言自語道:“好文藝?!?/p>
宋家莊的下人走過來恭敬道:“止墨公子,客房已經安排好了,請隨奴婢走。”
對于其他人,他們算是被優先待遇了,止墨對那人道了聲謝,她忙稱不敢。
所去的路線需經過檐廊,雖繞遠了些但剛好有得遮雨,對此花一很想對安排的人說聲感謝。
雨依舊不停但小了不少,淅淅瀝瀝的倒是多了份詩情畫意。
婢女在前頭帶路不時回頭看他們是否跟上,止墨公子和南歸遷就她的腳步也不嫌她走得慢。止墨公子仿似踱步在自家庭院,步履緩慢姿態清閑悠哉。
花一其實是經不住沉默的人,但沒人起頭她倒不好意思打破這一刻靜謐的氣氛。她其實有很多個話題想說,比如宋建靖的事!
步入院門后入眼是雙排萋萋翠綠枝桿挺拔的青竹,灰白色地磚鋪至廂房走廊,看房子外表應該是近期才修葺過,想必也是為了今天的來客而備,但如今的意義卻變了。
那婢女將他們帶到這里,回身行禮道:“這便是各位的院子,里面有三間房。近日莊上瑣事繁多,吃食若一日三餐不能準時送到可以上廚房自行拿取,無法讓奴仆隨侍還請見諒?!?/p>
他們也知道所說的瑣事是因為什么,見此也不好多說,只又道了聲謝。
花一剛想問宋建靖的事,止墨公子凝視她的眼睛先開口說:“先回房休息?!彼眍^一哽把話咽了下去點點頭。這間院子正好有三間房,花一的房間在中間左是南歸右是止墨公子,她忽然想起一句話‘左擁右抱’……
室內環境還不錯,家具干凈整潔,光線明亮通風,看來這間院子在宋家莊應該是上等客房。
看到床花一才感覺累極,無暇顧及其他事進入房間后直奔床榻,躺在柔軟的床后便陷入了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