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離寰凄厲的慘叫聲中帶著讓將臣倍感不安的低沉嗚咽聲,漸漸的,那低沉嗚咽聲越來越大,甚至連穆天波也聽到了,她早已恢復的修為在這人世間也足可以橫著走了,但是體內的雷元素卻仿佛如同百獸聽到獅虎召喚,竟要直接穿過護體結界,爆體而去。
“這是……這是……”將臣腦海里一陣刺痛,無數破碎的遠古記憶漸漸蘇醒,“天波,快收了雷系法術……你斗不過他的……他很強大,他比起當年的佛母孔雀大明王還要強大。”
話音未落,離寰懷中射出一道紫色光芒,紫光帶著離寰破開游魂旗異度空間,直接降落在流沙制高點——玉山之巔,玉山高三百尺,山上竟是一種名為山葵的低階靈草,全無其他活物。“走,去看看,他身上還有怎樣的神秘存在。”將臣飛越而起,直接躍到玉山上空,顯出尸身法相,陰冷如玉的面頰,透著猩紅的嘴唇,鋒利恐怖的指甲,一身隨心而變的法袍,法袍上畫滿神骸佛首,盡是一片殺伐屠戮景象。
“嗷……”紫光中央一只神獸霹雷而立,雙目炯炯,離寰橫跨在神獸之上,正目不轉睛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神獸小角。“誒呀,小肥啊,原來你這么威武霸氣,正是太帥氣了,你怎么突然變這么大?你怎么不怕雷擊呢?你說你這么厲害當年怎么會被困在陣法之中呢……”
“嗚嗚……”小肥甩甩自己碩大的腦袋,用自己巨大鼻孔旁邊的兩根須發在離寰臉上又甩又蹭,但當它注意到將臣之時,頓時重新恢復成威風八面的模樣,四蹄抓裂大地,周圍山石崩裂。
“果然是你……”將臣眼中露出殺氣,身上法力蒸騰,雙目血紅,五指向前一抓,巨大的黑氣幻化出一道利爪,飛旋而下。而與此同時,小肥不聽離寰勸阻,一口噴出一個雷球,雷球金色,竟是三大天劫中出現的金鵬雷,相傳這是西天金翅大鵬明王涅槃時凝練出的精血神雷,其威力僅次于三清真雷和九幽真雷,但是如此強大的金鵬雷竟然被小肥一口噴出,如此恐怖的能力驚世駭俗。
“不減當年……”將臣雙手合十,橫劈而下,只見漆黑的陰影手刀劃出兩個大十字,與金鵬雷抵消殆盡。不等將臣動手,只聽小肥一聲哀鳴,倦怠地扭頭看了離寰一眼,頓時縮小,最后又變成了原來胖乎乎的一堆肥肉,四肢陷在臃腫的肉囊中,眼睛緊閉,看來是累壞了。“看來,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恢復過來……只是能逃過當年的劫數,真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將臣看著小肥被離寰捧在手中,沒由來的哈哈大笑:“你這小鬼,不愧是鴻鈞轉世,除了有這么多的高人暗中相助,連麒麟都甘愿在你身邊不肯離去,真是大氣運啊。”
“麒麟?你是說它?”離寰驚得差點連下顎都掉下來,懷中的小東西除了剛才發揮了一次神威之外,其他時候不都是在吃喝拉撒睡嗎?和傳說之中萬獸之王麒麟相去甚遠,而且這樣“標準”的身材哪里像麒麟了……
將臣收回法身,席地而坐,回想起洪荒舊事,一想到當年與鳳凰,麒麟的舊事,腦海中便像是炸開了鍋一般陣陣疼痛,錐心刺骨之痛讓將臣不得不停止回想從前之事。陣痛讓他一陣顫抖,連他這樣瀟灑了數萬年的洪荒老祖也有不知道的東西,連自己的記憶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想到這里,將臣心中一陣悲涼。“洪荒之戰,萬仙凋零,鳳凰突然神秘消失,麒麟也在一夜之間被廢去仙脈,仿佛是一夜間,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可是每當我想起這些時,卻總有一段記憶斷層,那一片記憶空白讓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了結果。我所能知道的,便是萬教道統被滅,鴻鈞兵解轉世,闡教大興……”
“縱然是大圣女媧也只能囿于女媧宮中不得出,人間早已是失去信仰的族類,萬物只能匍匐在泥塑神像面前將自己的命數送給那些視他們如草芥的神仙手中……這樣的諸神無異于魔族……”將臣說到這里,腦海中又再度如蛟龍鬧海般陣痛不斷。
“我們已經找到了必勝的法門,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比起鳳凰,麒麟如此也算是大幸了。”穆天波扶起將臣,“我們能做的,便是慢慢等待,等到他成長起來。”
“我怕我們沒有這么多的時間。”將臣從袖中掏出一卷玉書,放在離寰手中,“等到有一天,你有足夠大的本領凌駕這人間眾生之上時,再打開它。到時候,我們自然也會回來幫你。”
“你們要走了嗎?可是……”離寰聽出將臣話語中的深意。
穆天波指向天空,“你總有一天會凌駕在三界之上,你是五大界域之主,這一切原本就是你的,沒有成長成雄鷹前,你只能縮著。我們無法為你經歷,無法去承擔你的人生……”
“這是三清真氣加持,總有天,你能領悟到三清道法的真諦。”離寰看著將臣和穆天波輕輕一跨步,穿越無限光年,成為一個光點出現在遙不可及的遠方。
“我要這三界做什么?要這眾生做什么?我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生活,一個善者得報的世道,一個為自己而活的人世……”離寰迷惘緩緩步下玉山,此時玉山陣法已解。無數的修士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奔向山頂,天現異象,自然是有重寶出世……
“小鬼滾開,不要擋著道爺發財路……”道人還未碰到離寰身軀,離寰身體表面浮起霓虹色光芒,道人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最后直接被瘋狂涌上山道的修士們踐踏成肉泥。
“原來剎那芳華,便是如此,境遇,世間所有的相逢都是久別重逢,世間所有的際遇都是不期而遇,花開花謝,紅顏彈指,最薄不過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