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消散,離寰哈哈大笑,遞給慈悲一個包裹著嚴嚴實實的小棺材,上面貼滿了封印符箓,接著又從慈悲手上接過了沉甸甸的數千張空間符,其中的蘊藏可想而知。
慈悲面帶微笑,但是明眼人都注意到,那雙合十的雙手不斷顫抖,牙關緊咬,一時之間那張老臉竟然有了些許紅潤。
“首座,算了,如今釋尊第九世法身回歸,我們還愁沒有蘊藏嗎?您忘了大雷音寺地宮……”
身后的弟子輕聲提醒,慈悲緩了緩,這才又恢復成原先的模樣,慈眉善目,緩步走入議事大殿。
“這一次又賺了多少……幾年不見,你敲詐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畫曦笑著拒絕離寰遞上來的空間符:“你收著,我有好多丹藥的。”
“不要不要,這些都是星蘊丹,不是純陽丹,老值錢的。”離寰硬塞給畫曦,又回想起當年畫曦將自己得來的東西都送給自己的往事,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畫曦嫣然一笑,伸手將離寰的亂發撫平:“多年不見,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離別之時,還是青絲長發,少年多情。
再見之時,已成皓首滄桑,心境兩茫。
“可惜,當年贈我的倚天已經斷了……對不起。”
離寰從儲物袋中取出那早已成為凡鐵的倚天劍,觸目驚心的斷刃黯淡無光。
玉指輕輕觸及倚天,灼熱的溫度將斷刃盡數煉化,最后變成了一雙指環,小巧者玲瓏精致,大巧者厚重霸氣,畫曦親手為離寰帶上,與妖帝指環并肩嵌在手指之上。
“以后,我們就像這一對指環般,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畫曦笑著,眼角卻又淚水悄然滑落,心底的聲音低緩如同夢魘。
“星緣呢?她算什么?當她再度出現在你面前時,你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怎么了?怎么會不開心?”少女的情懷總是詩,離寰為畫曦輕輕拭去淚水,完全不顧周圍的人群,將畫曦攬在懷中:“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誰也不可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除非我死……”
“你死了我也死。”臉上的淚痕未消,畫曦仰起頭看著離寰,情愫在四圍緩緩鋪張散開……
“離寰!”耳畔傳來炸雷般的聲音讓所有的氣氛全部破壞,離寰只覺得體內的野獸剛要沖出牢籠便被脖頸上的項圈猛地收住……
“誰啊!要死啊!沒看見小爺在……”離寰一扭頭,看到其余一十二個門派的少年翹楚,說話的正是剛剛并肩作戰的鳩摩乾霜。
“各位掌教要我們進去呢。”乾霜微微有些尷尬,撓撓頭。
“我又不用進去,關我屁事……”離寰拉著畫曦就要離開。
丹冥道軟綿綿的呻吟聲響起:“帝前輩點名要你和畫曦師妹進去!”
“什么畫曦師妹,誰是你師妹?想打架是不是!”離寰像極了吃了****的公雞,任何一個在他面前晃動的都想去狠狠啄一口。
畫曦輕笑著拉著離寰走入聯盟內部,其余門派杰出弟子紛紛尾隨其后,他們無一不是驚世之才,無一不是門派未來的希望,或內斂,或張揚,雖然年輕卻沒有任何人敢惹他們……
一連走過數道封印之地,離寰看到仿佛蟲繭般的虛空,除了十三位門派代表位列其中以外,還有不少修士,無一例外都是婆娑境修士,想不到玉皇城中真正的實力竟然是足足一百單八位婆娑境以上的修士……
“寒燁道友,不知道哪位少年是嵐風啊?”一名長相猥瑣的老者一心想要攀龍附鳳,有意要討好碧落神國。
“神算賴布衣一脈中不就精通相面占卜之術嗎?嵐風自然是人中龍鳳,賴灰衣給看看,這一十五個晚輩之中何人最有成仙之象?”
坐在中央的梵天樓清藏是一位妝容極其詭異的老者,臉上鐫刻著人間四域的追殺令和通緝令,他曾刺殺過釋尊迦若,卻最終被佛心迦若釋放,一舉成名。
“要我看,每一位都是根骨奇佳……”賴灰衣皺著眉頭又是釋放靈力又是開天眼看命格。
“恩恩……這一位不知是哪位道友高徒,命格已經覺醒,是個好苗子……”所有人順著賴灰衣的手指方向看去,正是東方明溢。
“我……多謝老前輩謬贊……”東方明溢萬萬沒有想過自己會是第一個被提到的弟子,有些意外,雖然也是天縱之才,但是在場的有哪一位不是呢?
帝萬鈞扶案哈哈大笑:“賴布衣神算果然不凡,我這唯一的徒兒當然是一等一的好苗子!”
“原來是帝道友的高徒啊,奇了奇了……”說著賴灰衣的目光又投向離寰和畫曦二人,兩人站在一處命格重疊一起,驚艷了多少枯寂的時光……
“這位是雪千尋道友的高徒畫曦,那這位一定是寒燁道友的高徒嵐風了,一對璧人,無可限量……”
“別扯了,我可不是碧落神國的修士……”賴灰衣話音未落便被離寰打斷,而現場的氣氛也瞬間跌入冰點,嵐風站在人群之中羞赧不堪,而寒燁則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賴灰衣疑惑地看著離寰,繼而又看向堂上諸人:“那這位是?”
“我是西天釋迦教掌尊迦若的唯一關門弟子,法號——慈祥。”
離寰突然搞怪說出此言,所有人嚇得張大了嘴,不少修士本欲找個機會修理離寰一頓的,一想到迦若頓時什么念頭都沒有了……
“這……”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堂上一直念經的慈悲大師:“額……阿彌陀佛……”
“師兄,你怎么不認師弟,難道你忘了師傅是怎么教育我們的嗎?門內要互親互愛……師傅他老人家還讓你在玉皇成多關照我,我們剛剛還交談甚歡……”
“額……”旁邊的帝萬鈞不耐煩了,“怎么個意思啊,慈悲,原來他是釋尊迦若的弟子,難怪這么厲害……”
“額……”
“老和尚,你能不額了嗎?”寒燁聽了這話,勃然大怒,心中隱隱不安。
他哪里知道離寰只不過是隨口一說,但是他一聯想到之前種種,迦若甚至為了離寰親自前往山湖城……
若是這一次離寰所作所為都有西天在背后支持,那……玉皇谷中的局就真的禍福難料了……
“你們不信,我還有師傅他老人家和我的親密交談場景……”離寰一拿出在山湖城中的顯影玉簡時,一直驚疑不定的姬乘風就已明白離寰又在胡謅……
果然,離寰對著姬乘風擠眉弄眼。
“也好,讓你們也吃個虧,省得到時候說我姬乘風沒本事在一個小輩手中吃了虧……”姬乘風向后一靠,大有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半空中浮動的光影,所有人都看到離寰與迦若并肩站立在海邊,迦若甚至親自為其指點迷津。
“原來真是師弟,難怪會有第九世如來法身,原來是這一切都是師傅預先安排好的……”慈悲和尚雙手合十,輕頌箴言。
“師弟有理,不知道師弟法號何如?”慈悲已有三分相信,只是姬乘風憋笑憋得肚子痛。
每一代釋迦教弟子都帶有佛門箴言護持法體,若是離寰所言是虛,那么遠在西天的迦若完全可以隔空射來一道神念將其抹殺,但是現在護體箴言并無反應。
慈悲修道千載,哪里知道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他口中師傅迦若,說穿了也還是個孩子……
“慈祥……我也是慈字輩的高僧啊……”離寰拉著畫曦的手笑瞇瞇地說道。
“師弟既然是我佛門中人,還是快快放了女施主的手,這,成何體統啊?”
慈悲連忙隔空打來靈力,卻被離寰直接以鳳凰真火阻擋在外,反而將畫曦摟入懷中。
“師兄,師傅說萬事萬物不要滯留于表象,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如此執著于外象,可還怎么修道呢?”離寰將慈悲說得一愣一愣的。
“磨磨唧唧什么?還是趕快開作戰會議的好!”寒燁頓時有種被戲耍的感覺,但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寒燁道友說的是,我們還是快開會吧。”慈悲與寒燁一個輩分,離寰這個假和尚慈祥,自然也就和寒燁平起平坐嘍……
“按照之前所定的,碧落神國與梵天樓,陰陽界,明家,姬家,樓蘭和崇家組成主力軍守住玉皇城東大門,黃泉神國獨擋西方也就是不太可能出現妖獸的玉皇谷方向,北邊橫斷山由流沙和大雷音寺共同抵御,南方有酆都和不死族守護,而唐門則坐鎮玉皇城中隨時準備接應。”
寒燁話音未落,東方明溢便拍案怒斥:“到底是誰提出的作戰計劃,若是玉皇谷方向成了妖獸主力,那我黃泉神國豈不是要全軍覆沒?”
“這是諸位長老的意思,你們有什么意見?東方師弟是不是覺得黃泉神國實在是難當此重任?怕墮了一世的威名?”嵐風抓住機會不斷挖苦。
“既然是這樣,為什么不是碧落神國獨戰妖獸主力,糾集了這么多門派,那不也是怕了?”離寰也淡淡回了一句。
“放屁,我碧落什么時候怕過……”
“放肆,我西天高僧豈容你這小輩褻瀆!”慈悲身后的一干光頭齊聲呵斥,佛門獅子吼瞬間充斥整個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