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天的主角并不是她們兩,這種無形的尷尬也只持續了一會,一會賓客們也各自圍上幾個人,談笑去了。。
“你不說二哥會來嘛?怎么都瞧不見他?”
九王爺實際上并不喜歡待在人多的地方,就像剛剛,大家那樣盯著他。他看似很強勢,但挽著他的蕭惜月還是感覺九王爺在微顫。
而現在,待了沒有一盞茶的時間,九王爺就待不住了,光是問皇上的話都問了第三遍了。
蕭惜月同樣一如既往的回答道。
“皇上國務繁忙,可能會遲些過來呢。”
九王爺一臉不悅,顯然這樣敷衍的回答令他很不滿意,可是不滿意蕭惜月也沒辦法,她又不是新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哪里知道皇上的行程安排。但有一定她倒是很肯定,皇上一定會來的,
那天晚上新帝跟說的那些話,回頭她又想想了,雖然流黎國尚武,文丞相柳家在朝中地位遠遠比不上將軍府,但新帝又怎么會眼睜睜看著七王爺迎娶柳家之女柳依依?更何況還是新帝親自賜婚。上輩子七皇子娶了她后又被逼著娶了個番外公主,但這樣柳依依都沒能進門,跟她爹柳丞相在投靠七皇子和二皇子間擺不定有很大的關系,如今二皇子登位,他反而同意將女兒嫁進七王府,這其中若是說沒有有蹊蹺怕是沒人相信。
不一會,鑼鼓嗩吶聲傳了過來,七王爺的接親的隊伍回來了。本來蕭惜月并不打算出門去看,奈何她和九王爺根本從進門起就沒有往里多走一步,現在被里面的賓客一推,和王爺推散了不說,自己也被推出了門外。
眼看一時也擠不回去了,而且新人下馬踢轎門跨火盆也就一會功夫,索性就在前面跟其他賓客一樣迎著新人過來。
嗩吶聲越來越近了,七王爺也遠遠的過來了。
多么熟悉的一個人,幾個月前他還是她的夫,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在她家破人亡最艱難的時候她抱著他,狠狠的咬在他的肩膀上,血流到她的嘴里,跟著還有她強忍了許久的眼淚。而他只是抱著她,低啞的安慰。
“哭出來就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有我。”
那個傷疤應該還在吧,可此時他們已經成了陌生人,即便他日對面也只剩下客套的一聲弟妹。她或許是騙了自己,她確實有對他動過心。只是她那時候想法太天真了,總覺得愛情是個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即便卑微即便沒有回應,她都想守著她對小夜的心意。
到如今她才有所感悟,有多少曾經深愛過的人,最后都是和另一個人結婚生子共度一生,到了知天命的年歲,暮然回首才發現,最真實最平凡的愛情,就是相守相依。即便當初那個人再出現,也不會離開如今的相伴人,因為有愛人有孩子有歲月的沉淀才是家。
如果當初她要沒那么倔強,或許真的在二皇子登基前,甩開一切跟他走,今天他們都不會是今天的這個身份,這樣再見。而這世間最殘酷的就是沒有如果,可她現在很好,雖然一時間有些感觸,但她也并不需要這個“如果”。
七王爺也好,小夜也好,都和現在的蕭惜月沒有任何關系。這些人縱然有天人之姿她都不稀罕了。
七王爺高高的騎在在馬上,穿著大紅喜袍,眼神清冷的看向下面的賓客。只是仍是板著張臭臉,毫沒有被周圍的喜慶所感染。
這就一如上輩子洞房內,她自行揭過蓋頭,就瞧見坐在桌子前板著臭臉冷冷的盯著她的七皇子。對了,她還記得,那晚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
“記住自己現在的身份。”
而今天她同樣需要好好記住她是九王妃的身份。
想到此處,眼前的一切突然讓她覺得索然無味,蕭惜月收回了眼光。靜靜的讓自己淹沒在周圍的人群里。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不看馬背上的七王爺,七王爺倒反而看向了他。跟太后第一次招她入宮出門時遇到的不一樣,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刻便疑惑重重,意猶未盡的轉來,似乎也在忌憚此時賓客眾多。
倘若蕭惜月剛剛稍作留意,她就會發現,七王爺并不是留戀美色之人,三番兩次看向她那一定是有問題。但七王爺做事謹慎小心,是什么事情,讓他故意似的暴露在她眼下呢?
七王爺下了馬,便去踢那轎子門。千嬌百媚的新娘子被攙扶走出了轎子,順利的跨過的火盆。
賓客們早已讓出了大門分站在兩旁,看著兩人進了大堂。
此時蕭惜月已經不在門口傻站著了,她鉆進人群后面,到處尋找著九王爺。終于在最角落的地方,發現了一處無人敢擠的空擋,九王爺正一臉怒容的獨自站著。看到蕭惜月過來,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本王依照承諾過來了,現在咱們可以回去了吧。”
現在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嗎?她又不是特地來看她前夫娶了新夫人的。只是該找什么借口讓九王爺陪她留下呢?一時半會,蕭惜月還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來,心里埋怨著,這南辰煜讓她來,自己怎么還不過來?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這個時候,公公一聲通報,新帝南辰煜姍姍來遲。
“二哥來了!”
九王爺一聽,也不管蕭惜月了,自己就朝著門外走過去,而周圍的人,一見是九王爺弓著身子迎駕,都努力的移開讓行。所以九王爺自然毫無阻礙的來到門口。
蕭惜月跟在后面,暗暗松了口氣。新帝一來,正準備拜堂的兩個人自然也停了下來。
南辰煜做了皇上,倒比以前和藹了許多,擺擺手笑著說道。
“都起身吧,你們兩個也繼續吧,不要耽誤了吉時。朕今日只是特意過來看看而已。”
賓客們紛紛起身,婚禮又繼續進行。只是七王爺似乎對新帝并不買賬,即便南辰煜始剛剛的那番話,也沒讓他有多少反應。僵硬的行禮,僵硬的起身,從頭至尾都沒有多看新帝一眼。這要放在一般臣子身上,恐怕都得治個大不敬之罪。只是蕭惜月感覺到這兩人之間好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好像有了某種協議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