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山路濕滑難行,蘇紫坐在馬車?yán)铮犞囕S輪轉(zhuǎn)聲,心緒難平。
該來的應(yīng)該快來了……
“大小姐,這是上好的‘華頂云霧’茶,您要不要喝一杯?”如煙端著茶杯小心翼翼的問,不知為何,醒來后的大小姐,總讓她覺得陰冷的難以靠近,尤是那雙黑眸,深不見底。
“不了,我不渴。”蘇紫懶懶的開口,手撐著下巴看馬車外,馬車經(jīng)過一個(gè)山坡行的更快。
山路顛簸,行了約半個(gè)時(shí)辰,蘇紫聽馬車外有動(dòng)靜,唇角輕輕勾起,果然和她預(yù)料的分毫不差。
“大小姐!”如煙捂著耳朵卷縮一團(tuán)喊蘇紫,蘇紫淡然的看她,“你喊什么?”
“如,如雨在那輛馬車上…………”如煙聽著動(dòng)靜向如雨乘的那輛馬車而去,小聲嗚咽起來。
“那你是要代替她么?”蘇紫眸光冷厲,面色淡然的問。
如煙驚慌失措的瞪圓眼睛,失聲連連道:“不,不…………”
“那就給我好好閉嘴!”蘇紫按住她蹲在馬車?yán)铮f話時(shí),一把雪亮的刀挑起車簾看進(jìn)來,蘇紫對上那雙眼睛,明亮的黑眸像受傷的鹿一樣惹人憐愛。蒙著黑面紗男子挑著車簾,目光如炬緊盯著她們,許久,放下簾子喊道,“大哥,那小妞不在這輛馬車。”
“那這位珠光寶氣的就是蘇家大小姐了。”被男子叫做大哥的刀疤男摸了摸下巴,笑容猥瑣的看著如雨。
如雨抱著錦盒緊縮在馬車?yán)铮瑥念^到腳戴著的華貴飾物無不彰顯她的身份。
清早,她照蘇紫的吩咐換了衣裙梳了發(fā)髻,這一身的華服錦飾物,都是大小姐賞賜的。她怎么也想不到,這會(huì)是害死自己的源頭。
“手里拿著什么!給本大爺看看!”刀疤男從剛剛就看到如雨一直抱著那個(gè)錦盒,一把搶過來打開一看。
一盒的珠寶首飾耀著金色的光,刀疤男抓起珠寶看了看,腳放在馬車上棲身挑起如雨的下巴,“看不出你這大小姐本大爺一樣都是貪財(cái)?shù)娜耍L得細(xì)皮嫩肉,玩起來滋味應(yīng)該不錯(cuò)。”他蓋上錦盒,寬厚的大掌在如雨臉上摸了摸。
“我不是…………”如雨嚇得臉上落下兩行清淚,坐在她身旁的張媽媽也不敢開口說話,人是她找來的,如雨雖不是真的大小姐,此時(shí),也只能將錯(cuò)就錯(cuò)!
刀疤男握著雪亮的刀趕張媽媽下車,張媽媽下車后,刀疤男和幾個(gè)弟兄翻身跳上馬車,他坐在馬車前駕車,如雨掀開簾子扒在窗子前哭著喊,“張媽媽,救我!張媽媽!”
“大小姐,還是省省吧,現(xiàn)在哭還早了,一會(huì)兒哥幾個(gè)會(huì)讓你爽到哭的。”另一個(gè)男子手抹了把如雨臉上的淚水含在嘴里嘖嘖道。
如雨手腳并用的掙扎,用盡力氣呼喊,“不!我不是大小姐!你們放我下去!”
嘶——布料撕碎聲在窄小的馬車?yán)锫犉饋砀裢馇逦谶@伙人聽來,格外銷魂誘人。看著如雨圓潤光滑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無不咽了咽口水。
“大哥,快點(diǎn)!弟兄們快忍不住了!”幾個(gè)男子盯著如雨的香肩口干舌燥,正駕車的刀疤男罵了一句,“你******少動(dòng)那妞,說好本大爺先嘗鮮的!”
男子嘿嘿的笑,“那是自然,好東西當(dāng)然要留給大哥先嘗鮮了。”
如雨裹著身上破碎的衣服,支離破碎的眼神望著這群人,不,是一群餓狼,不知還有什么在等待她。
另一邊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下人們被嚇得不輕,臉色慘白的站在一邊。蘇紫看了眼身體癱軟的如煙,披著斗篷平靜的走下馬車。一下馬車,張媽媽沉著臉迎上來,關(guān)切的問:“大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這次多虧了如雨,我會(huì)好好善待她的家人的。”蘇紫抿唇淺笑,張媽媽聞言臉色沉的更深,眸色間藏著冷意。
“大小姐可真是心善。”
“張媽媽的話聽起來怎么不像是在夸我,反倒是在諷刺我冷漠無情呢?”蘇紫低低的笑,玩味的盯著張媽媽看。張媽媽嚇得搖了搖頭,恭敬的回答:“大小姐錯(cuò)怪老奴了,老奴的話皆是真心實(shí)意。”
好一個(gè)真心實(shí)意,這四個(gè)字真是叫她感動(dòng)萬分!
蘇紫看著張媽媽心里暗想:她不是想操控一切么,原本按部就班的計(jì)劃被她打亂,她一定恨死她了。
“張媽媽,可要派人去救如雨?”蘇紫笑著問,其實(shí)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如雨不過是個(gè)奴婢,能救大小姐一命是她的福氣。為她犯險(xiǎn)實(shí)在不值,這是她的命,姑且這樣吧。”張媽媽說完吩咐幾個(gè)下人將馬重新套在馬車上準(zhǔn)備繼續(xù)趕路。
蘇紫聞言轉(zhuǎn)頭看馬車?yán)锏娜鐭煟龔膭偛牌鹁吞匠瞿X袋聽消息,聽了張媽媽的話,應(yīng)該死心了吧?
前世她也是這樣被人帶走的,她還是大小姐呢,也不見得有人去救自己。
“上車,繼續(xù)趕路。”蘇紫冷聲吩咐,不讓任何攙扶自己上了馬車。
張媽媽看著蘇紫的背影,眸光冷的要吃人,這丫頭還真是厲害,她做的格外小心,可沒想到還是被她看出了破綻,可怕的是,她至這一刻都想不到究竟是何時(shí)被她看出了端倪。
蘇紫和如煙坐在馬車?yán)铮瑥垕寢尯蛙嚪蛟谕饷骜{車。蘇紫這才端著茶杯品茶,抬眸看見如煙臉上的淚水,淡淡的問:“如煙,你是在怪我沒有派人去救如雨?”
“奴婢不敢。”如煙搖頭低聲道,她和如雨相識(shí)許久,兩個(gè)人已成了最好的姐妹,如今姐妹有難,她如何能當(dāng)做安然無事。
蘇紫也不打算勸她,如煙要怪只能怪她的好姐妹生性貪財(cái),要怪只能怪張媽媽想要她死,她要活,死的就是別人!
蘇紫放下茶杯靠著墊子假寐,馬車搖搖晃晃又行了幾個(gè)時(shí)辰,終于到了驛站。
驛站門前,一名紫衣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如玉,眉飛入鬢,眸黑如墨,俊美的臉上有著一絲雍容閑適的笑,身后的藍(lán)衣男子急匆匆跑來。
“主子,客房已安排好,您…………”展云說完抬頭看著自家主子,見他正盯著一輛馬車看,不免覺得奇怪。
那馬車,又是稀奇的?展云看向馬車時(shí),蘇紫已從馬車上走下來,素衣如雪,清麗絕塵。他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主子一直在看她啊。”
御熙楓做了個(gè)噤聲的手勢,好奇的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蘇紫,舉手投足間頗有名門望族大小姐的氣質(zhì),坐這樣的馬車出門實(shí)在是匪夷所思。臉上似笑非笑,讓他覺得有同類人的錯(cuò)覺。
“這姑娘有點(diǎn)意思。”御熙楓看了許久,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展云覺得這話有些費(fèi)解,世子說這姑娘有意思,是指對這姑娘有好感,還是單純的覺得這姑娘有意思?
“主子,要不要小的替您去打聽下姑娘的來歷?”雖說一男一女第一次見面打聽姑娘的背景不算禮貌,可為了世子,他就勉為其難的辛苦下吧。
“別多事。”御熙楓低聲訓(xùn)斥,看見蘇紫向這邊走來,拎起展云的衣領(lǐng)帶著他進(jìn)了驛站。
張媽媽跟在蘇紫身后說道:“大小姐,我們在這驛站休息一晚,明日再趕一日的路程就能回到蘇府。”
“這一路上多虧了張媽媽照顧才能如此順利,等回到蘇府,一定在老夫人面前替張媽媽多說幾句好話。”蘇紫臉上掛著笑,張媽媽俯身俯身行禮,冷聲道:“多謝大小姐,老奴能伺候大小姐,是老奴的榮幸。”
“好,都進(jìn)去休息吧。”蘇紫也覺得有些乏了,剛說完聽到身后傳來馬的嘶鳴聲,回頭一看,原來是那伙人回來了。
“人還給你們!”刀疤男將如雨從馬車上拋下來,砰的一聲重重落到地上。那伙人駕著馬車絕塵而去,蘇紫看著摔在地上的如雨,就算心硬如鐵石,也忍不住隱隱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人,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如煙看見如雨躺在地上,奮力跑過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如雨身上只掛著幾條碎片,青紫色傷痕遍布,身下更是爛成一灘。溫?zé)岬纳眢w此刻早已冰冷,雙目睜著,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
張媽媽別過臉假惺惺的落下幾滴淚水,所有下人都站在一旁靜靜的看,只有蘇紫一人走過去將身上披著的斗篷拿下來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