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為什么護著非不讓大哥把你入藥。”
“總覺得你應(yīng)該是個有靈氣的東西,至少懂得偽裝的把自己葉子打上卷。
“怎么不扭了,扭得蠻好看的。”
“你是不是其實是個神仙啊?”
少年捧著手中打著卷的芍藥,一直自己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他的身影沒入深山,淹沒在繚繞的山霧之中。他的腳步有些不穩(wěn),但聲音卻高高的揚著。他的身影就這樣漸行漸遠。消失在萬丈紅塵之中。
王司遇,我想我愛上你了。那株打了卷的芍藥如是說著。
張恒輕輕的合上門,就像也合上了自己的心。蘇淮不會再回來了,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篤定。
解聆的手指露在衣袖外邊,頭低低的垂著。顏卿微微的握了她的手指,很溫暖隨即抽走。解聆直覺心間像被劃了一個口,很疼但卻摻雜著血的暖意。
“她說讓我告訴你,別忘了之后的兩世,將她帶到他身邊。”解聆的聲音有些哭腔,平日里與他斗嘴的語氣,已經(jīng)不知道被消沉的氣息打壓到哪里去了。
“沒關(guān)系的,再過幾百年。她還能回來。而且她不是從未離開嗎?”顏卿拍拍解聆的頭,安慰道。不想右臂抬起牽動了狼妖抓出的傷口,顏卿倒吸了一口氣。手的動作也不覺得遲鈍下來,輕輕的放在解聆的頭上。
“怎么了?你受傷了!”解聆一路上只顧上沉浸在,蘇淮失去靈識的苦痛之中。夜色又濃,顏卿卻又一聲也不提與那兩個妖怪的事情。
顏卿瞧著解聆突然往自己身上粘了過來,頓時失笑。
“別笑了,走。去我房里。”解聆在后面推著顏卿。顏卿也順勢將重心向解聆身上移,聽著解聆,抱怨了一聲,你可真重。隨即不可見的勾了嘴角。
第二日一早,解聆起了床。身上的酸痛已經(jīng)不見了,只是心里還是微微的覺得難受。轉(zhuǎn)瞬又想起,顏卿說,幾百年之后蘇淮還能恢復,便將心放在了肚子里。
房間的桌子上還放著瓶瓶罐罐的藥,昨晚解聆笨手笨腳在顏卿身上弄了一個時辰。總算是給他上好了藥,外加綁了白布條。
“早啊,丞相。夫人。”解聆笑瞇瞇的和桌上已經(jīng)就坐的兩人打招呼。丞相和丞相夫人也點了頭。這兩口早已習慣了解聆和顏卿,更甚的是將兩個人已然當做是家里的人。見顏卿來了,連忙招呼顏卿坐下。
張恒姍姍來遲,神色卻比前兩日醉酒好得多。
“父親,我想去風萊山修仙。還望父親應(yīng)允。”張恒吃著飯,突然跪下身來。說罷把頭磕到了地上。
張丞相瞬時心疼。丞相夫人連忙想拽著兒子起身。張恒卻稍稍的一躲。似是下了決心,只要丞相不應(yīng)允,他便不起身。
解聆側(cè)了身子在顏卿耳邊問道。
“若是他真的上了風萊山,會不會影響歷劫?”
顏卿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表示可以上山。但原因卻沒有解釋,解聆心里癢癢的。
這廂,丞相深深嘆了一口氣。
“也罷,我一直不讓你入官場,怕你這性子在朝廷里吃虧。同時也害怕你這招鬼怪的體質(zhì),給你帶來滅頂之災(zāi)。如今上了風萊也好,顏公子、解姑娘,定是能關(guān)照你的。我們二老也放心了。”丞相說著,竟是眼圈發(fā)紅。身邊的夫人垂頭抹著眼淚,丞相看在眼里,手握著夫人的手,以示安慰。
“謝謝爹。兒子不孝。不能常伴膝下。”張恒聽著父親應(yīng)允了,才起了身。
顏卿拉著解聆退了出去,解聆回了頭。
三人竟已哭作一團。
張恒去風萊的事情,算是如此的定下了。解聆本已經(jīng)躍躍欲試的準備收拾包裹離開了,未曾想到丞相大人面色不改的說道,一個月之后出發(fā)。想來是想多留兒子幾天。
解聆只好乖乖的把包裹放回原處,在丞相府里好生的待著。
三日后,解聆眼睜睜的看著徐易白再次爬上了丞相府的墻頭。這次他的扇子卻是最先跌落的。然后隨著一聲,本公子的扇子。徐易白笨重的砸在了地上。
“我說,你要不要每次都被我看見。”解聆苦惱的揉了揉眉間。也不想再搭理他。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總是爬自家臣子的墻,是怎么一回事。
“你也別總看見我就走,行不行。上次你和張恒把我一個人扔在花樓是怎么回事?”徐易白一想起那天,臉氣的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自己在二樓找了個遍,兩個人就和消失了一樣。沒了蹤影。
“允許你跑,就不允許我兩個人跑嗎?”解聆面色不改的反咬一口。
“我跑?我哪兒跑了,我那是去如廁,如廁你懂嗎?”徐易白氣急。連斯文都不要了。
“我知道。”徐易白聽了這話才微微緩了面色,可下一句,卻讓他像點著的鞭炮。“不就是尿遁嗎,誰不知道啊。”
“太子殿下?”張恒推開門本想透透氣,便看見徐易白正站在自家的院落里。看樣子,似乎又是爬墻進來的。
“我聽說你要到風萊去。什么時候起身?”解聆才想起來,之前徐易白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打聽關(guān)于風萊的事。
此次他來丞相府,多半是聽說的丞相之子要到風萊去。才爬墻到丞相府。
“一個月之后。謝謝太子殿下的關(guān)心。”張恒有禮的回答。
“不必如此客氣,畢竟之前也算是一起吃過飯了。”張恒聽了此話,疑惑的皺了眉,他不記得和太子什么時候吃過飯。
“吃過飯嗎?”張恒問出了口。
“就三天前…”在花樓,這三個字被解聆捂在了徐易白的嘴里。
“殿下,我們?nèi)プ硪骺匆豢础N蚁肽抢锏娘埐肆恕!闭f罷,徐易白便被解聆拖走了。留下張恒一個人疑惑的看著已經(jīng)消失的兩個身影。
“張恒那天受了刺激,你千萬別跟他提花樓的那天。”解聆心里沒轍,只好下了心決定抹黑一下張恒。然后神秘兮兮的勾了勾手,示意徐易白湊過頭來。“你走出房間之后,張恒被一個老頭子瞧上了,狂追著要帶張恒回家當小倌。”
徐易白嘿嘿一樂,回想了張恒的模樣。清秀得很,怪不得招來了斷袖之癖的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