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石門眾人驚舌,明明知道還在古墓之內卻好似走到了洛陽的繁華街道。抬頭是繁星一般的寶石明珠,璀璨奪目。遠不見盡頭的視野里屋檐連璧,樓閣高聳。白墻青瓦間房舍整潔,道路平坦。甚至路沿五步一距就植有一株青銅所鑄的松樹。
如此大的空間,顯然整個山體都被掏空了。
那天我們被眼前真實卻又虛幻的景象震撼了,許久許久都沒有一個人說話,情不自禁漫無目的地駐足觀望。直到王伯指著一塊匾額讓我們去看。
我舉目望去,只見一棟氣宇軒昂的樓閣上掛了一柄黑色紋路金體邊花的匾額,匾額之上規整地寫了“阿房宮”三個字。
我一愣,誰都知道始皇帝曾不惜巨額在關中建造了一座連綿三百里的奢華宮殿就叫阿房宮,后來楚軍入關中一把火將整個宮殿焚成灰燼。據說大火焚燒了整整三天三夜可見宮殿的龐大。
這個也叫阿房宮,難道眼前的宮殿和始皇帝有關?或者所謂焚為灰燼的宮殿壓根就是被搬移到了這里?我正暗自琢磨著突然林志在身后叫了我一聲,因想的入神此時全身一顫忙轉身尋視于他。
林志站在一間屋門外,此時正驚惶地看著屋內。原來林志剛走近這間屋子時發現屋門竟然是真實的木門,那么也就是說屋子里的空間也就是真實存在的,見此他便好奇地推了一下木門,誰知就在木門咯咯開到一半的時候,屋子里突然亮起了燭光。先是一只,兩只,接著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
聞此我雖心中畏懼卻又無法仰止好奇,見屋子里燈火通明也不覺得有何不妥,便隨著林志緩步進了屋子。屋內是一間書房的陳設,兩架書柜,一桌一椅,案上劵書刻尺盡有,屋子中央有一尊青銅制的鳳凰頂月燈盤。
月盤內燈油枯竭,顯然早已不能使用或者從一開始就只是擺設。屋子兩邊的墻壁上有很多凹窗,窗內點著蠟燭。窗外有一個由蠶絲一樣的細線牽制的翻板門房門的推動牽連著凹窗的門一起關和。而凹窗的上方可能有磷粉,所以凹窗的翻門開動是會有磷粉落下來恰好點燃蠟燭。明白眼前的這些后林志新奇地從屋內將門關上,屋內頓時一片黑暗。我因沒有對這突來的黑暗做好準備此時便慌了心神,下意識地轉身就往后跑,不成想恰好撞在了那尊月盤的燈柱上,我這里還沒有緩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就聽到有什么在轟轟作響,猶如地震一般。林志見自己可能闖下禍了便馬上將門拉開。
隨著房門的開動凹窗里的蠟燭接連亮了起來,我這邊正驚慌失措林志卻又古怪的叫了一聲小心。我的眼睛還沒有從突來的亮光里緩回來,隨著林志的驚叫什么東西就抵在了我的后背上抵到的地方一片冰涼,一時間我全身的毛孔都炸了起來。
心臟幾乎要跳出了身體。全身一僵連頭都抬不了,只能有眼睛的余光去尋找林志。也我知道我投視過去的目光是恐慌還是絕望。此時林志卻干愣了半響,許久才緩過來眨巴眨巴眼睛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我這才知道抵在我背上的是那個燈柱上的月盤。
原來剛才我不慎撞到燈柱,震落了上面的月盤。燈亮后林志見月盤緩緩滾回到我身后,那時的他也沒看清那是什么便驚喊了我一聲。
我一下癱坐在地上,正收拾著驚魂未定的心跳忽然又覺得那里不對。剛才猶如地震一般的轟鳴聲是怎么一回事?是月盤在地上滾動的聲音嗎?卻又不像。
才想的入神林志竟又怪叫了一聲。現在我也對他冒不失的怪叫有了抗體,多半是見了什么自己一時不能判斷的事物,想著就有些取笑。忽聽林志叫了一聲王吻的名字,喊的很大聲,我一愣,王吻不見了?還未多想他又連叫了蒙譯和張弩。外面都沒有回話。我便不再多想忙起身跑出去。
剛才還是很多人的街道此時竟只剩下了我和林志。我在也難抵心下的惶恐跟著林志喊了幾聲蒙譯的名字。聲音被黑暗吞噬,在這個古怪的地方竟然連回音都沒有,喊了很久直到聲音變的哽咽變得凄絕才知只是徒勞。
我四下張望一顆心正在緩緩冷卻卻又見林志再次冒失的啊了一聲。我一驚轉身去問他又發生了什么,只見林志看了我一眼后用抖動的手指向一顆桐樹:“我記得這里是松樹,怎么變成藤蔓了?”
隨著林志指去的地方看去不禁又是一驚,忙找了一下發現植在這里的桐樹都是藤蔓沒有松樹。難道是我剛才看錯了?這樣想著也越發懷疑起自己。便去問林志是不是他也記錯了。而林志卻堅信自己沒有記錯,自他訴說從一進入這個墓室起他就以一個盜墓賊慣有的本能去觀察所有的事物,但凡金屬的東西他都會特別留意。
自他回憶,那時他還試圖去拔那顆銅松樹,見拔不動他才去看的那扇門。說道中了我們相視一愣,難道玄機就藏在這門上?林志拍怕腦袋眉頭緊鄒起來:“這不是剛才那條路了。難道說是因為我們進了這扇門,被這個房間帶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我的腦子里轟轟作響已經無法思考了,此情此景無外呼三個可能:一是我在做噩夢,遇事無常無理頭;二是我們撞鬼了,曾聽人說過一些鬼打墻鬼遮路之類的離奇事件,在這個陰晦的地方遇上冥物也不是不無可能;三便是某種極為巧妙的機關陷阱把我們帶來了另外一個地方。
看這里的建筑和屋內燭光的設計很容易想到機關,但為什么我們一點察覺都沒有就遭了算計?將我們帶到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和林志走進屋子想找出破綻,可是屋子里的陳設很簡單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處。
這時候林志建議重復剛才的場景關上門試試,或許等我們再打開房門的時候林志他們就會出現在外面了。我點頭同意卻又覺得不妥,這里的設計偏偏是關和門后燭火盡滅,我們又沒有火把,一想到剛才處于黑暗中的情形我就心慌的厲害。
我遲疑了一下林志會意地點了點頭,從凹窗內取出一只蠟燭放在屋子中央的燈抬上。準備妥當后林志關上了門,此時我們都平心靜氣地等待著,但許久之后我們推開房門的時候屋子外面還是靜悄悄的黑夜,一排整齊的青銅藤蔓在“星光”下安靜的生長。
“還是這條街道?”林志抓著腦袋站在藤蔓邊上顯得有些不安和急躁,我走過去見狀便知事情并不像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林志忽然問我是否出來時帶上了房門,我一愣,回身時只見身后的門關和嚴實,而在我的記憶里并沒有隨手關門的習慣。林志見了我的表情臉色也一沉忙走過去推開房門。屋子隨即亮了起來,我隨在在林志身后也沒有發現有哪里不對,林志卻干愣了半響:“咦,燈柱上的蠟燭呢?”
我們再次走進屋子時,屋子還和之前一樣中央立了一尊鳳凰頂月的燈柱,兩架書柜一椅文案,只是林志移在燈柱上的蠟燭又回到了原處。見此我一下就蒙了,水越攪越混了,找不出這里的玄機就見不到蒙譯他們,也不知道此時他們在做什么。是留在原地?還是去了其他什么地方?正胡思亂想著林志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我往外走。
我正莫名其妙林志指了指屋子對我說:“發現了沒有?這個屋子根本不是我們之前進的那個屋子了”
我這才恍惚過來,如此說來這里的每個屋子應該都是格局一樣的,并且屋子是在移動,很迅速卻又悄無聲息。
我曾見過有人利用流動的溪水牽動屋子里面的桌子旋轉,這樣一個人不論坐在桌上的那個方位,不用動就可以夾到桌子上任何位置的菜。只是需要等。外面有流動疾速的河水和瀑布,那么很有可能這里隨意一個屋子都可以像桌子上的一碟菜一樣,迅速被轉移。臆想下來也不再覺得有多么糟糕,便對林志說,我們隨便進一間屋子很有可能會被帶到之前的那條路上,之前那次看來只是時機不對而已。
嘴里還沒有把話說完,雙手已經推開了一扇門。燈光亮起我們全身都一顫。這一間卻全然另外一番景象。屋子中央還是有那個鳳凰頂月的燈柱。而一口紅木棺材取代了書架和文案。紅木棺材被樹藤纏繞著,在棺材的一側有一個圓凳,凳子上蹲著一架什么動物的白骨。
林志見此慌忙將我拉開,并拼了命的往街的一端跑。我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見林志嚇的臉色都青了跟著跑總是沒錯的。